“来来来,这点银子您收着,以后来酒楼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今天晚上实在不方便!” 这掌柜的还以为像往常一样,刮一阵风就过了。 周敬看了眼掌心的两块银锭,继续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掌柜。 对方还误以为,这点钱不够打点的,咬了咬牙又从柜台当中拿出一根小黄鱼。 “周爷,我们做的都是小本生意,您就行行好,今天晚上暂且绕过我们一回,您的大恩大德小人一定会铭记在心!” 看到小黄鱼的瞬间,周敬忽然笑道:“掌柜的,你今天够阔气,但你仔细想想,我周某人以前的确收过你们的钱,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啪嗒。 周敬手掌翻转,金条和银锭一同掉落在地上,砸的乒乓响。 掌柜面色僵硬。 “记录在案,拿下此人!”周敬随即吩咐道。 两块银锭,一根金条,的确足够周敬一家人好几年衣食无忧,但是也会招致灭顶之灾。 电白市舶司的诸多官吏全部都给革职,巡海道副使吴桐被暗杀,黄靖骁被暗杀,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周敬不想为了钱而付出性命。 更何况,拒绝金银的快感,周敬 还是头一次感受到! 何其畅快! 仿佛数年来积攒的怨气因此而发泄的干干净净! “兄弟几个,跟我下去,封锁赌场!” 衙役中也有不少人来过此地,不过这里名声的确不太好,也是濠镜澳里面“杀黑”最为严重的一个赌场。 杀黑,后世依旧保留这种说法,实际上就是出老千。 衙役几个兄弟也是恨得咬牙切齿,毕竟是输了钱,喝了好一阵西北风才缓过来! 正当打算踏入内房时,那掌柜已经被枷锁压得抬不起头,却是面目狰狞地嘶吼道:“周敬,你只是一个衙役,真要抄了这里,你觉得你能活到月底吗!” “我也是奉命行事,管你背后是谁!”周敬很是硬气。 十几个人带着长刀亦或者火铳,径直冲入到地库当中。 外面听不到半点动静,里面的喊叫声倒是震耳欲聋。 在场除去那些做了手脚的庄家,赌徒也足足有五六十个人,他们看到衙门的人前来,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等看到火铳时,就感觉到不对劲。 “衙门来抄场子了!快跑!” “别动老子的钱!小心老子要了你们的命!” “都滚开!” 混乱之际, 许多赌徒想要浑水摸鱼,能拿多少银子是多少银子,反而还引起了他们之间的“内讧”。 还没等周敬让人动手呢,这顿赌徒倒是自己扭打了起来。 那些庄家很聪明,想要离开,结果被衙役用火铳敲翻在地。 “都给我老实点!谁敢乱动!火铳里的铁砂可不饶你们!老老实实把钱都给掏出来,自己主动放到袋子里!” 赌徒看到黑洞洞的火铳口,也是不敢乱动弹,乖乖掏出银子。 所谓,民不与官斗。 周敬手底下的兄弟开始陆续搜身,还是摸出了不少银票和银两,更为离谱的是,还有人把自己媳妇当成抵押物来换取赌资。 “周大哥,这……这怎么处理啊?总不能把他媳妇也给抄没充公了吧?” “哈哈哈!正好你不是光棍么?到时候发配给你做媳妇!” “去你大爷的!老子连女人手都没牵过,捡个烂货回去我爹妈得打死我!” 周敬呵斥道:“这是在执行公务,都给我严肃点。依大明律法,此等抵押契约本就是无效文书,依作废处理。记录在案。” 搜身搜的差不多了,光是银两和钱币,就足足装了四个麻袋,还没有计入 一些大额银票。 这群人玩的非常大,少则几两,多则几千两。 赌徒当中,只有少量是平明百姓,其他人要么是公子哥,要么就是外地的一些不黑不白的人物。 有个庄家艰难站起身来,昂首挺胸地看向周敬,怒声道:“你一个小小衙役头头,还敢查我们的赌场,知不知道这家赌场的老板是什么身份,弄死你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知道,广东都司都事的亲表舅嘛,但估计这次也保不住他咯。”周敬笑意盈盈道。 赌场老板暂时还没抓到,不过肯定还在濠镜澳。 看着搜查的差不读多了,周敬正声道:“除去庄家之外,其余人皆可自行离去,即日起赌场查抄封闭,不得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