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这铁器厂内部,忽然猛地震了一下。 正好巡街的小吏路过。 铁器厂老板就是抬头看了眼,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没看过打铁啊?” “李老板,今天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巡街小吏问道。 “刚刚炉渣炸了,要不你去帮我打扫打扫?” “算了!” 常在这一条街待的人都知道,铁器厂老板真不是个好招惹的主,平日里脾气比炉渣还要火爆,一言不合就会动手打人。 衙门小吏但凡敢来要钱,都少不了一顿毒打。 平日生意不温不火,倒也没什么太大.麻烦,巡街小吏才不敢逗留。 没过一会儿,沈炼等人走了出来。 铁器厂老板仍是自顾自地打铁。 都是信王手底下的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现在这年头,话还是少说为妙,免得给自身惹来麻烦。 吕博涛表情震撼,还想追问沈炼是怎么鼓捣出来威力这么大的炸药。 要是放在战场上,估计能炸死一大片辽东铁骑。 当然,这也是不该问的事情。 沈炼完全是凭着感觉来做,材料分量并没有控制好,只能确保威力,但并不代表会造成很强的杀伤效果。 万一哑 火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其实在明朝初期,火药开始高速发展,攻城也已经用到,炸药在民间也不算太过稀缺。 弄出炸药不算什么稀奇事,但是刚刚在铁器厂暗库的情形,吕博涛是看的清清楚楚。 要是威力再大点,估计能把地基给炸塌。 吕博涛心中暗想,忍不住嘀咕道:“信王到底是在招揽这些好手,一个个的根本不像个人!” “看来信王手底下的精兵强将真不少。”沈炼笑道。 “我可什么都没说。”吕博涛打了个哈哈。 谈及信王时,眼前这位的眼神当中,居然是毫无畏惧,神态也非常平和。 毫无敬畏之意。 就好像,压根没把信王放在眼里! 吕博涛不断告诫自己。 “有关信王的事情,远远不是我能够干涉和问及的,好奇心害死猫啊。” 聪明人都会在合适的时间点,找出最优选择,这样才能保住性命。 吕博涛不再过问,静静等待着这两位“高人”带来的佳音。 孙楚南一死,那么他们手中对信王不利的信息,就会随着他们死去而消失。 去往码头途中,沈炼将炸药伪装成包裹。 李七叶也在旁边好奇问道:“老大,当初在王恭 厂,从来都没见过您弄出威力如此之大的炸药!” “先别多问,把心思放在正事上面。”沈炼很是严肃。 沈炼无法保证,暗杀一定会成功。 在没得手之前,必须要保证高度凝聚的状态,半点都分心不得。 李七叶意识到问题过后,神色变得很是凝重。 来到码头附近,二人都是船工打扮,所以也没有引起别人注意。 现在恰好是繁忙时刻。 一个拿着鞭子的监工走了过来,直接呵斥道:“你们来干什么呢?还不快去干活!” 沈炼微微低着头,像是被背上的“包裹”压得挺不起身子,讪笑道:“我们是王工头找来的人,刚刚才到呢。” “哦……码头正好还缺点人手,抓紧过去,皮鞭子可不饶人!”监工催促道。 监工没有怀疑,码头姓王的那么多,鬼知道是哪个,有人干活不就完了? 不管是什么码头,状况都差不多。 为了避免船工偷懒,都会派监工拿着皮鞭,就像是北方牧场上驱赶牛羊的牧羊人。 而那些船工,则是两脚羊。 一天能不能赚到十文钱都难说,犯了丁点错,轻则皮鞭抽打,重则拳打脚踢,有些时候还会被活生生打死。 有人 想过反抗,试图告官,但官商勾结的现状比比皆是。 家中还有父母妻儿,谁敢豁出命去显现骨气? 自己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奈何心中还有牵挂! 当然,这是没被逼急,真到了吃不起饭的地步,便是极为爽快的手起刀落。 刚刚步入码头的卸货地方,又有一个监工指挥道:“你们俩,把这两箱货搬到外面的马车上,小心点,里面的东西能买你们全家十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