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一气呵成,宛若骤降雷霆,令人反应不及。 “撤!” 李七叶得手时,身形不带半点犹豫,就像是攻击姿态的蛇类,以贴身靠的模样强行撞出人群。 直到胡蝉金倒在地上,不断抽搐时,身旁的诸多护卫才反应过来。 “有歹人!有歹人!” “快!叫随行的医师过来!” “抓人!快去!” 现场当即乱作一团,簇拥过来的乞丐们直接被打散,等到医师过来准备施救时,却发现胡禅金彻底断了气。 医师抬头傻傻看着众人,被鲜血覆盖的双手颤抖不止。 “各位大人,胡老板被割断了脖颈经脉,一击毙命……” 此刻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回胡禅金。 在场之人,神色剧变。 仅仅是打了个照面的功夫,根本让人猝不及防,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行凶者早已逃之夭夭,连背影都捕捉不到。 随行者之中,正好有着提刑按察司的长官张清流,看了眼胡禅金逐渐冰凉的尸体,镇定自若道:“吩咐衙门,全城搜查行凶者,务必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今日礼佛结束,各路人马原路返回。” “尸体送回胡府,让胡家人准备后事,余下 事宜交由提刑按察司主办。” “散!” 张清流既不属于东林党,也不属于阉党,而是南方浙党。 这个势力在朝中没有前面两者那么耀眼,但明末党争也少不了他们的一席之地。 张清流并不害怕自己会被袭杀。 敢在这种时候动手,就足够证明行凶者并非单独行动,还有其他人隐藏在暗处。 在场的达官贵人,要是还有他们的目标,则不会就此停下暗杀,自己也是小命难保。 不过在外停留了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后续就没了动静,也可以证明仅仅是冲着胡禅金而来。 张清流心情平和,甚至还有些愉悦。 从国家和百姓以及自身的角度来讲,张清流不希望汉河商会租赁湖广东南地区的农田,用以种植阿芙蓉花。 省、府衙门不少大员,都较为赞成此事,因为各级衙门财政紧缺,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 种植阿芙蓉花,用不了半年就能见到成效,弥补衙门财政亏空,年底交给朝廷的税银也有了着落。 代价就是,祸害十八代子孙,遗毒千年不止。 张清流固然也是一方大员,即便再不愿意,也没能力和整个湖广的权力体系作对。 有 人愿意出手杀了胡禅金,张清流高兴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愤怒呢? 倒是其他人,一个个都怒不可遏的模样。 胡禅金一死,那么“租田发财”的美梦就会接近破裂。 事发后不久,许多人就来到了提刑按察司的衙门大门口,但都是各大商会的重头人物。 被迫无奈,张清流只好把他们请进偏厅。 张清流吩咐下人:“去泡些好茶过来。” “是,大人。” 转头,张清流和善笑道:“诸位胆子不小啊,连胡禅金都当街被杀,你们还敢明面走在街面上,不怕也步其后尘?” 这群人中,不少人都亲眼目睹了胡禅金之死,的确心有余悸。 越有钱,越怕死! 要是可以,他们恨不得用钱买来长生不老药。 汉河商会底下的一名舵主问道:“张大人,您还没有查到凶手吗?” “还没有,有人看见行凶者是乞丐,也就是所谓的丐帮弟子,但提刑按察司在一个时辰前就盘查了所有丐帮弟子,丐帮帮主也以性命保证,门下弟子绝不会做当街杀人之事,况且丐帮帮规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张清流很是正经地解释着。 这群人明显不信,但他们可没胆 子和张清流呛声。 在大明,哪怕富可敌国,当地大员说要弄你就会弄你。 正如曾经广东的丝绸巨头杜松,财力巅峰时期可以包揽丝绸行业的大半贸易,但只要吴桐一句话就能让他杜家家破人亡。 吴桐还只是个巡海道副使,实权并不如张清流。 主管司法和刑狱,这不就相当于什么罪名,都可以由他来决定。 更何况,这群生意人,本来就不干净。 张清流微笑道:“诸位,如果你们是替胡禅金喊冤,那就大可不必了。现在局势本就乱,你们各自还是要小心些,能不出门尽量还是别出门,免得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