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都知道,得罪人不能得罪太死,之前沈炼给过回信,说明他不想把风波引到广州府,仅仅局限于濠镜澳之内。 李逢节才没有从中干涉,关键是巡海道衙门的事情,和这几个衙门都无关。 何必如此呢? “都别太过锋芒毕露,赵琼是在调查,又不是在抓人,别对他动手!” 区区一个锦衣卫千户,李逢节还真没放在眼里,他只是不想得罪沈炼。 不分青红皂白,把赵琼给搞了下来,势必会引起沈炼的疯狂报复,到时候自己这个两广总督怕是有点遭不住。 李逢节并不知道濠镜澳风波背后,还蕴藏着更加庞大的风波。 更不知道,沈炼已经悄然来到广州府。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大人物,在广州府中藏身许久! 李逢节最关注的重点,还是近期流传出来的“改制新政”。 大部分人都在猜测,估计濠镜澳会脱离广东行省,成为朝廷直接控制的地区,李逢节心里自当不乐意,毕竟少了一部分税赋,还有几个重要的出海口。 可要是朝廷真正实施起来,两广总督阻挡不住。 新政实施,也会牵扯广东本土士族利益,还得切割利益。 只 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停止在流言传播之中。 都指挥使钟疏林掌控广东地区的军政之权,此刻脸色铁青,明显压制着怒意。 “还有一种说法,沈炼要革除濠镜澳现行水师,重建海防水师,连招呼都不和都指挥使司衙门打,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提刑按察使柳之焕捂嘴笑道:“人家是钦差,哪里会管你们都指挥使衙门?倒是他废了电白市舶司,确实让我有些不太爽快啊。” 承宣布政司衙门牵扯不大,所以干脆闭嘴。 李逢节知道,自己手底下这三个重头人物都心怀不满,但有不满也不能对沈炼发泄。 前些日子羁押吴桐,以赵琼为首的锦衣卫遭到截杀,吴桐被当场毙命。 这件事情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万一要是沈炼怀疑到总督衙门头上,回京的时候参上一本,李逢节哭都没地方哭去。 反正自己问心无愧,贪钱归贪钱,濠镜澳里的事,自己可是半点都没参与! 李逢节再次劝慰道:“三位,都放下心中焦躁,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都各自把屁股擦干净点,别露出什么马脚。” 如果说一分钱没贪,说出去鬼才信,但这是一种 潜规则。 有些事情,不上秤二两重都没有,一旦上了秤,千斤都打不住。 三人毕恭毕敬齐声道:“属下明白!” 李逢节此刻亮明底线。 “不管沈炼是要进行改制新政,还是要重建海防,都和咱们没有关系。” “风波别牵扯到广州府,一切我们都要忍受,但凡涉足此地,我可以保证我会比吴桐做的更狠!” “哪怕沈炼是块铁板,我也会想尽办法将其踢穿!” 李逢节来到两广任总督,准确来说是镀金,等到了时间则会返回兵部。 所以,在此期间,他不想犯任何错误,招惹任何麻烦! —— 郊外,一处别具一格的庭院当中,门外处处都有着护卫看守,哪怕是只麻雀都飞不进来。 吴桐的那位主子,正在此处。 死士赤炼此刻策马而来,在门口拴住马匹过后,径直走入屋内,腰间还提挂着一把长刀。 “主子,赵琼又有动向,但这次查的地点很奇怪。” 白衣男子淡淡问道:“说清楚。” “锦衣卫连续盘查古董行、玉器行、各外邦商队或者停驻点以及大量古董黑市,似乎是想寻找某样东西,动静也并不小,估计整座广州府 的衙门都知道了。” 人人视锦衣卫为洪水猛兽,纵然这里没有诏狱,但要是落在他们手里,不死也得被拔掉一层皮。 锦衣卫但凡有动向,都会被无限扩大化。 白衣男子依旧背对赤炼,问道:“好几天了,我送给你的手镯好像不在你的手上了,是摘下来了,还是拿出去卖了?” 赤炼心里一咯噔。 “奴婢……奴婢绝不敢售卖!” 唰! 白衣男子拔出腰间长剑,寒芒在赤炼眼前闪过,缓缓转过身来,真面貌终于显现! “这道血玉手镯,乃是皇兄去年送给我的生辰礼物,本想着温养你身上的血气,没想到还是被你给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