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白衣男子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但全程都是背向吴桐,始终没有露出正脸。 举手投足间显露出来的气势,令吴桐心惊胆战。尤其是接下来说出口的言语,更加让他心崩胆裂。 吴桐神色惶恐不安,白衣男子浅声问道:“你身居广东,敢操控电白市舶司坑害裴永宁,又与佛朗机人勾结肆虐濠镜百姓,恶事你已经做尽,这点事情你还不敢做吗?” “不……主子,我敢做,但您能确保事后一定能保住我的命吗?”吴桐颤颤巍巍地问道。 “沈炼一死,很多人都能免去屠刀,若他不死,你一点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很显然,白衣男子也不能确保吴桐的最终结局。 吴桐没有选择,要么殊死一搏,要么坐以待毙。前者尚且还有生机! 想到这里,吴桐心中苦涩。 “自从入仕以来,年少时的书生风骨荡然无存,曾经还自诩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素洁青莲。” “如主子所说,脏事做的够多,不差这一件。” “沈炼,从此刻开始,不是你死,即是我亡!” 在短暂的犹豫过后,吴桐拿定注意,稳住心神,主动从挺起身躯 ,眼眸中的慌乱荡然无存。 “主子,若您能在京中帮忙,可以抓住沈炼吞服逍遥丹这个重点造势,即便动摇不了沈炼根基,也能狠狠恶心他一场!” 白衣男子嗤笑一声。 “呵呵……你未免太天真了些,暂且不论沈炼,光是他那些心腹的手段都是千奇百怪。” “几颗逍遥丹,能奈何的了他么?” “不妨仔细回想,沈炼做戏的本事可是一流,他只不过都是在假意向你妥协,把你们一步步悄无声息地推入到绝境当中。” 白衣男子认为,在这场濠镜风波当中,沈炼永远是掌控着主动权。 黄、张二人太过废物,苏萨迪尔又是个暴戾之辈,一样难堪大用。 吴桐过于忽略沈炼,认为他服下逍遥丹过后,威胁系数就会直线下降,实际上是被迷惑了视线。 再者说,逍遥丹毕竟是丹药,许多达官贵人,甚至连当今皇帝朱由校都有着吞服丹药的经历。 谁不想得道成一个逍遥快活的神仙? 用此事来攻讦沈炼,可以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吴桐面色羞愧,微微弯腰行礼,弱弱说道:“是下官目光短浅了。” “你以前所做的事 情,已经被沈炼全部推翻,所以不必再纠结,把心思都用在接下来的计划上,成败生死在此一举!” 白衣男子的言语极其具有分量,也是在暗示吴桐,做好了还有活的机会。 但凡失手,即便能苟活下来,自己也能派人将你这位吴大人送走。 白衣男子抬起手,吩咐道:“你好生准备吧,时间不多了,沈炼从京城又请来了一道圣谕,先下手为强!” “遵命!” 吴桐缓步退出此处,旋即着急吴府当中的可靠心腹谋划此事。 行动速度十分之快,傍晚时分便已经准备就绪。 身在广州府,吴桐眺望起濠镜所在的方向,嘴里喃喃自语。 “濠镜风波,将会在今夜到达顶峰,也会在今夜决出最后分晓!” —— 濠镜,守澳衙门。 天色昏暗,衙门内显得死气沉沉,气氛很是寂静,只有来来往往的急匆匆脚步声。 沈炼依旧坐在书案前,审视着不断送过来的奏报。 许多佛朗机商队之人,基本上都将罪行招供,手段上有些不正当,但沈炼觉得很是无所谓。 反正,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姜瑜耷拉着脑袋走到面前,沈炼头也没抬, 便开口问道:“苏萨迪尔招了吗?” “没有,几番审讯下来,这家伙嘴巴是真难撬,只承认奴役船工船匠和运输违禁物,凡是和大明官员牵扯的事,一概闭嘴不谈。”姜瑜颇为无奈。 即便是屈打成招,也得有着充分的事实证据形成证据闭环。 要是动些小人物还好说,能和苏萨迪尔粘上关系的,官职品级都不会太低,要动他们也得慎之又慎。 沈炼淡淡道:“继续审,这家伙撑不了多久,尽快让他吐出和吴桐之间的勾结事实,这样我们才能羁押吴桐。” “如果强行动手,广东省、府、州、道各级衙门,都会对我施加压力,事情就有点不好办。” “至于其他人,能抓就抓,但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