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让沈炼对史可法又高看一眼。 不愧是载入史册的政治家,若是换做别人,肯定会借左光斗的威名来彰显自己有靠山。 可史可法却不同,唯恐他的立场会牵连到恩师。 他看向沈炼,义正严词道:“正因为我牢记老师的教导所以才希望在西南战乱中出份力,这比求取功名更有意义。” “那你和我分析一下西南现在的状况,战乱之后该如何?”沈炼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史可法也不怯场,他娓娓道来:“此刻的西南战事平息,百废待兴,因为地域的特殊,与接壤的缅甸等国相邻,而且少数民族多,之前的战乱也是属于管制的原因,土司们沆瀣一气,重兵重塑才是关键。” “西南的土司制度本就有利有弊,平日想要整改,无异于隔靴搔痒,这次荣王和奢安余孽起兵谋反,反而给了朝廷机会重新建立全新的制度,正好取长补短。” 沈攸之笑道:“那依你看如何取长补短?” 李自成转动手里的扳指,沉甸甸的视线也落在史可法身上。 “西南那些大小土司百余人,一直在西南割据称雄,对朝廷忽顺忽逆, 而当地匪患汹汹不断,不仅羁縻军费,又牵扯朝廷大政,眼下平定西南,匪寇除尽,安抚民生才对。” 史可法继续说道:“否则西南的百姓还会落草为寇,周而复始罢了,这一点百炼军做的很好,我也是在留民营待过的,群众基础口碑好就是优势。” “如此一来,根基未定,商路贸易再展开深入到西南境内,战后的良田重新测量分配,把之前的屯田弊端斩除,人人有田有生计,不仅能充实国库,还能免去朝廷对西南的后顾之忧,军事政务稳定更能外镇西南接壤的番邦小果。” 沈炼听完这番说辞,觉得史可法确实是有用之才,便给出承诺为他平凡,而且让他选择是留下重振西南,还是半月后回京继续走科考之路。 “我更喜欢求真务实,在西南继续锻炼,理论和时间总要结合才好,但我不会荒废学业,今年春耕之后,我还会继续参加科考。”史可法千恩万谢道。 ——— 亥时三刻,沈炼才结束一切回到了陈圆圆居住的院子。 庭院内消融的积雪被打扫的干净,因为知晓陈圆圆怀孕的缘故,还专门安排人撒了细盐,担 心陈圆圆散步时会打滑。 花廊旁的翠柏郁郁葱葱,没有因为春寒料峭显得戚戚然,而还未凋谢的梅花在司机葱郁的翠柏中做了点缀。 陈圆圆房间亮着灯,陈乐瑶、丁小小她们都知道沈炼今天回来,此时都聚在一起,连担任兵团女教官的金香玉也在。 屋内亮着灯,琉璃灯罩着陈圆圆的侧脸,怀孕的缘故让她圆润了不少,比成亲那会儿还要好看动人些。 沈炼进门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他身上。 侍奉的婢女早就被遣散了,桌案上放着陈乐瑶和丁小小一起做的夜宵,赵青莜手里捧着账本,金香玉则是翻看军械辎重的册子。 “相公,你可算回来了。”陈圆圆红了眼眶,她掌心抚摸着隆起的孕肚,缓缓站起来。 沈炼摘掉了跨刀,气场的身形在灯光下被拉长,他眼神有些波动,快步上前握住了陈圆圆搭在孕肚上的手,用额头抵着她的:“辛苦你,等了我这么久。” 旁边的陈乐瑶等人此刻也难以压抑情绪,眼眶泛着潮意。 思南府一战,沈炼坠楼受伤,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连京城都知道沈炼受了重伤,真 正知晓内情的只有极少人。 沈炼为了避免落人口实,此番来到通安州时,还故作病态,小腿以及肩膀的伤处都绑着纱布绷带,脸颊上的的疤痕刚刚结痂,深红色的血痂都是清晰可变的。 在场的几个女人都心悦沈炼,看着他这幅样子哪有不心疼的。 久别重逢的喜悦里带着苦尽甘来的酸涩。 沈炼给她们每人一个拥抱,大家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了夜宵,还撩起了分别这段时间彼此都做了什么。 “我和丁小小跟着叶金渃学了医术,日后姐姐生产,我们能处分力呢。”陈乐瑶放下筷子,带着几分得意和骄傲,还示意性格内敛的丁小小也说几句。 丁小小正喝着汤,瞧见陈乐瑶递来的眼神,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鼓起勇气说道:“是啊,叶大哥还夸我们聪敏,学东西快,我帮着叶大哥翻译了几本医术,受益匪浅。” 至于赵青莜和金香玉,沈炼则是了解的多一些,毕竟前者参与了林琛经手的不少生意,核查账册全靠她呢,后者更是为西南打造了首支上千人的女兵团。 大家难得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