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做以前，沈炼会对林猎物尽其用，然后演一出狡兔死，走狗烹的戏码。 可如今林猎背后滴啊表彰林氏三杰，还关乎着西南战后重建的大业，杀一个林猎为狄龙以及全家枉死的十几口报仇是快意恩仇了，可也会把战后重塑的西南版图重新搅乱。 当初林氏三杰投诚一事，沈炼是和京城的朱由校通过气的，‘功大于过’这四个字是朱由校赐给林氏三兄弟的，这态度已经表达了所有。 沈炼也知道林猎杀不得，何况他还在风雪之夜替百炼军的心腹挨了刀子。 但霍启霖要为狄龙枉死的全家讨个公道也合乎情理，这下两头为难的沈炼自然要和林猎当面谈谈的。 “我和霍启霖在如意赌坊初见时，他给我的印象就如同小涛和姚晟，嫉恶如仇，毫无城府和心机。”沈炼回忆起当时的画面，唏嘘感慨起来：“可如今不过小半年的时间，狄龙的死对霍启霖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从话痨变成了寡言，从天真纯粹变得阴鸷多谋。” 发小好友的死改写了霍启霖的人生，他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支持百炼军作战上，不但做事 活泛，还洞察商机，从战船到矿产，扶持沈炼的商路，南北东西的物资押运和银钱铁矿，他都出了不少力。 李子染此时陪着沈炼走在廊道上，听完这番话，脚步一顿。 朗外是满天的飞雪，萧瑟苏木的雪山下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宛如鬼泣。 “林猎杀不得，可霍启霖也得安抚，我看还是从狄龙后人上多下功夫，已死之人要好生安葬封赏。”李子染偏头说话时，从袖袋中摸出了纸笺，递到沈炼的面前：“这是沈攸之整理的名单。” 自从朱由校的圣旨快马加鞭送到西南境内之后，沈炼也让沈攸之张贴了广纳贤士的告示，不少有志之士都开始投帖想要抓住西南重塑的机会博个名声地位，为百姓做实事谋福祉。 可递帖的人很多，有名仕出身，也有普通百姓靠着一手好文章好志向登门拜访，因为人太多了，需要筛选，这事情便交给了沈攸之代劳。 没曾想这么快沈攸之就从众多投帖中整理出了名单。 沈炼详细看了看，西南战后需要的更多是实干家，敢谋不平敢以身作则的行动派。 可那些抵着财力和影响力的名仕也不 好怠慢，毕竟他们能够为西南战后的百姓做出物资上的贡献，所以沈攸之在这些人单独备注了，留在了丽江府、大小金川等做名义上的幕僚，好吃好喝的当做客人接待。 至于那些名不见经传有才华有实打实本事的人则是安排了实质性的职位，达到同知府参，小到衙门胥吏，总之都是干实事的。 因为这份名单，沈炼原本羁押的那点忧愁情绪也消散了大半，他带着李子染去了书房，雪山笼罩的铜仁冷的要命，农历二月中旬了，依旧宛如寒冬，好在书房的暖炉烧得旺，一进门就暖烘烘的。 沈炼知道李子染从云南的通安州到交战地一路马不停蹄有多辛苦，他把暖胃的酒水拿出来，还让小涛去厨房拿了些吃的送来，和李子染边吃边聊。 在交谈中，李子染还提到了周晔将沈炼留下的那本没完善好的武器图纸给翻烂了，再加上鲁班后人苏柳书信中提到的那些技艺，重新锻造了类似白杆军的杆枪兵器，适用于西南多山的战场。 沈炼看了图纸，知晓这就是现代社会攀爬专用的脉冲式攀爬枪，周晔借助沈炼的图纸工艺，靠着 超强的动手能力加上苏柳登峰造极的鲁班之术，打造出了简易版的攀爬绳索枪。 除了新式投入西南的武器之外，沈炼和李子染还聊了繁琐的公务。 “关于铜仁的战场，你做了这么多的准备真的要全部拱手让给朱燮元吗？”李子染放下碗筷后，问出了压在心里的疑惑。 他很清楚沈炼如今的地位和成绩，不在乎这点军功，但西南的叛乱确实带来了不好的影响，沈炼在这里花费了不少心血，还有无数的兄弟战死在这里，可到了最后活捉荣王朱由枵的关键一环，沈炼却退出了。 “圣旨都送到朱燮元手里了，你还在担心什么，对于我们而言，对于百炼军而言，只要铜仁这一仗顺利拿下来就足够了，谁将荣王朱由枵和奢崇明父子押解回京不重要。”沈炼又给李子染倒了被酒。 他抬眸看向李子染：“这话是李七叶让你问我的吧。” 李子染没否认，但也解释道：“我也想问的。” “其实这个节骨眼儿换主将也是好事。”沈炼给李子染分析。 对于擅长打防御战的奢崇明父子而言，他们已经习惯了沈炼和百炼军的对战 ，并且对奢家军以及荣王仅剩的铁甲军做出了相应的战术应对，可此时交战地主将换成了朱燮元和前两与姐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