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夜巡的队伍发现了异常，即使汇报给了沈炼。 沈炼原本在休息，闻言直接翻身起来，披上氅衣拎着佩刀，问道：“是发现奢寅队伍的踪迹了？” “是北边积雪处留下了马队的痕迹，而且还有辎重颠簸散落的铁粉屑被低温冻住了。”汇报的士兵将冻成花生大小的铁粉屑递给沈炼看。 百炼军的作战能力很强，负责侦查的斥候更是观察力惊人。 “你先带一个小队沿着痕迹盯紧，切记不要惊动对方，当心有诈。”沈炼吩咐完就赶过去查看。 冻成硬邦邦的泥居然被重物压成了齑粉，可见这马队押运的东西有多重。 “若不是道路坍塌，我们也不会在绕行的小路发现这些痕迹了。”温泽成弯腰捻了捻齑粉，从身后的士兵手里结果火把照了照，几丈远的位置发现处凌乱重叠的脚步。 他扭头看向沈炼：“沈老大，看来咱们有意外收获了！” “那更要盯紧些。” 很快，盯梢的小队传回消息。 原来所谓的马队是乔装打扮成流民的奢家军，他们有内应混入自卫兵团，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分批次的将当地武装的军械库都转移，那些铁粉屑也是因为拆 卸后的床子弩和吕公车重新组装运送时跌落的。 浓霜裹挟，没有牛拉吕公车，则是用俘虏民兵来推车，手脚都被锁链扣着，上面冻出了白色的冰花。 重型利器，火炮装甲，奢家军在武器装备上吃了不少苦头，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掏空自卫兵团和当地武装百姓的军械库。 沈炼梳理清楚之后，便加快脚程和探路盯梢的小队汇合。 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群人，正忍着寒冷推着笨重的吕公车和床子弩，旁边还有穿重甲的督军，谁有懈怠偷懒皮鞭直接抽过去。 “他娘的，你们奢家军还有没有人性，风雪这么大，晚上的可见度有限，你们还好歹让我们吃饱歇息后再干活！”有人忿忿不平。 “没错，我们是人不是牲口，戴着手铐脚链，脚步都迈不动，你们干脆杀了我们得了，但凡遇上百炼军，你们也嘚瑟不——” 没等后面的话说完，皮鞭破空抽来，典型的武力镇压。 如今奢寅安排手下不必放火烧了流民村和自卫兵团，而是脱空他们的物资和辎重，若是有人敢反抗就屠杀镇压，那些武装的当地百姓终究没上过战场，必定会苟且存活，如此便多了苦力干活。 既 不用承担安邦彦所说的放火引来沈炼的百炼军，还能充盈他麾下的兵马物资。 眼下矛盾积压过多，反而在这一刻一触即发，奢家军和这些手无寸铁的俘虏们对峙，除了抽鞭子的动静外，还夹杂着各种辱骂。 被打的浑身是鞭痕的黄靖啐了口血水，抄起押运车上的铁铸的箭柄眼疾手快的砸了过去，‘咣当’头盔被砸扁，那奢家军口吐鲜血，声音都没发出来就被砸断了脖颈。 鲜血飞溅的那一刻，刺激到了这些戴着镣铐的俘虏，纷纷都开始叫嚣：“黄靖砸的好，咱们和这帮畜生拼了！” “对，操他们祖宗十八代，豁出这条命和他们拼了！” “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好歹拉个垫背的！” 咒骂此起彼伏，大家的血性行驶瞬间被放大了，没等奢家军开始武力镇压，就有人敏锐的判断出了不对劲：“糟了，有敌军！” 暗中匍匐的百炼军在沈炼的哨声下飞扑废除，宛如蓄势待发的猛兽。 兵器碰撞，为数不多的战马受惊开始嘶鸣，马蹄不安的踏着，飞溅的雪泥糊了周围人满脸都是，充当苦力的俘虏暴乱，推拉的车子也毫无章法的撞在一起，人仰马翻是小事，关 键是百炼军来了。 “百炼军来了，百炼军来救我们了！” 顷刻间双方就已经交手，温泽成打哨布阵，黑羽箭如雨坠落，瞄准的都是全副武装的奢家军，而沈炼吩咐小涛将被俘的百姓们释放。 沈炼此刻还没拔刀，可架不住有不怕死的偷袭，疾如风快如电的长枪遽然刺了过来，想要击穿沈炼的咽喉。 然而，他低估了自己偷袭的对手，长枪扑了空，他困惑道：“人呢？” “我在这儿！”沈炼声音响起的瞬间，百炼刀破空皮下，只听‘嘭’地闷响声传来，偷袭的奢家军口鼻喷血，颈甲的缝隙被百炼刀刺穿，整个人倒栽葱似得砸在雪泥中，耳朵‘嗡嗡’作响蜂鸣不断。 更多的血顺着盔甲淌了下来…… “沈……你是沈炼！” “没错是我。”沈炼刀锋起落，脚边多了个头颅，刺目的血喷溅在他的侧脸。 旁边的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