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的推测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荣王朱由枵在冬至宴会之后，亲自下令解了林猎的禁足，让他率领理塘彭氏麾下的一万六守备军迎战秦良玉为首的白杆军和百炼军拉开全新的对抗，解救彭氏土司的继承人彭锦。 可事实上沈炼得到情报林猎在解除禁足的当晚就带着三百人的铁甲军死士，朝着‘三塘’出发。 这个消息也插上翅膀传达给了身在建塘剿匪的李子染。 沈炼带着姜瑜、胡诚等人不动声色的跟上了林猎的铁甲军。 双方兵马悬殊，但沈炼训练的百炼军擅长打游击战，出奇制胜，何况建塘目前的主力将领有巾帼不让须眉的秦良玉和百炼军的千户李子染。 —— 建塘开外的盐山西侧。 早有准备的白杆军和百炼军摆出了一套巧妙的战术阵型。 “李子染，我们白杆军分成了数个小队，隐藏在山林和草丛之中，伺机而动。”秦良玉将战略地势图偶在了面前，将她的部署告诉了对方。 李子染深知自己的兵力不足，若是硬碰硬，必然会落入劣势。 因此，他决定和秦良玉打好配合，凭借地形的优势，采取游击战的策 略。 “秦将军，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即可，沈老大传来的密信你也看了，只要坚持十日，战事必有转机。”李子染无比确信。 沈炼的带兵之道，秦良玉早就听说过，当初在辽东战场，熊廷弼对沈炼可是赞不绝口，也是张口闭口也是‘沈老大’。 她倒是有些期待见到沈炼，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么厉害。 “情报说林猎会带领理塘剩下的一万六守备军和门外交战，但是从通安州到理塘的路程最快也得四天三夜。”秦良玉强调：“还是在及时更换战马的前提前，我怀疑他还会带着部分的兵马。” 李子染垂眸道：“那我们可以先安排两队病例在必经之地伏击，盐山西侧的兵法布局用来对付理塘铁甲守备军，比起流寇之前的突袭，打持久战消耗最大，林猎肯定比我们还要谨慎拮据。” “你可能是会‘拮据’有什么误解，林猎从通安州到‘三塘’转移战场，必定有荣王背后西南土司们的援助。”秦良玉有不同观点：“荣王在宴会上演了出杀鸡儆猴，不就是给土司们看的嘛。” 战事交锋，归根结底是人力比拼、武器对抗、 后勤补给等等因素决定的。 比起百炼军与当地百姓武装的微薄力量，如何与有钱有粮的土司们硬碰硬？ 毕竟打消耗战后续供应是最至关重要的。 “秦将军糊涂了吧。”李子染摆弄着手里的折叠军刺。 “林氏如今的地位大不如前，林薇林墨的死，大土司林岩的病重，这无疑让他们的势力大打折扣，若是真的又土司们的全力资助，又何必急不可耐的来‘三塘’战场，无非是为了守护西南屏障拿下粮仓。” 建塘是‘三塘’最大的粮仓，土司们内斗消耗，铁甲军数月的交战没讨到好处。 腾冲和顺双镇的铁甲军军械库和粮仓都被柳青和百炼军百户杨建川包圆了，这些都是铁甲军的损失。 “有道理，但我们任由有限，若是分三路，恐怕……”秦良玉欲言又止。 她的白杆军不足两千人，李子染的百炼军又分散作战，既要在林猎必经之地伏击，还得兼顾理塘那些铁甲守备军，更别提还有流窜的匪寇。 李子染看出她的顾虑：“沈老大既然尾随林猎而来，双方必有交锋，伏击的兄弟贵精不贵多；至于理塘那边的铁甲守备军 则有盐山西侧的兵马抵抗。” “那流窜的匪寇呢？”旁边的副将皱眉问。 “匪寇虽然势力分散，但人越多反而越难管教，他们其中不少是落草为寇，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 “要绕过山林屏障与我们正面交锋只怕是难上加难，唯一担心的是他们有攻城器。” 李子染跟着沈炼历练了这么久，带兵打战虽不如李自成，但辽东和西南战场截然不同，有秦良玉这个当地百事通在，地理优势会放大。 雪夜中，披甲跨刀的李子染跟着秦良玉巡视军防。 关于白杆军和百炼军的磨合目前还没明显小果，等于是各自为战，可比起之前和流寇的小打小闹，这回可是铁甲军编织的交锋，还是第一纵队的大将军林猎。 老话说乱世出枭雄，李子染不希望林猎这个对手在‘三塘’战场大放光芒。 他要用胜仗来迎接沈炼的到来。 曾几何时，他作为情感缺失的人，在和沈炼他们一起携手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患难后，反而渐渐生出了丧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