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荣王朱由枵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睁睁的看着刀刃寒芒刺向自己。 沈炼发现在场的人都被这一惊变吓得魂飞魄散,而铁甲军第一纵队的主将林猎眨眼间就拔出了长刀。 噗呲! 秾丽刺目的血色在空中飞溅,染红了灵堂上的白幡,滚烫温热的血竟丝毫没落在荣王朱由枵的身上。 好俊的功夫,好快的刀! 沈炼无声感慨的同时,落在林猎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 而刺杀荣王的凶手头颅滚落,被林猎踩在脚下。 在弥漫的血腥味里,荣王朱由枵至始至终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林猎如同踢蹴鞠似得,将头颅踹到灵堂中央的香炉里,默然地命令道:“在场的宾客一律不许离开,灵堂内林府的奴仆全部羁押审讯。” 这话说的相当有水平。 沈炼和沈攸之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在场宾客都是非富即贵的大小土司以及贵族;而奴仆都是林家的人。 看似没有厚此薄彼,一视同仁,实则是有意将这场刺杀渲染的更为骇人,从而冲淡先前林氏十二少被铁甲军副将温泽成刺杀带来的震撼。 比起一个大土司嫡子的死 ,荣王朱由枵被刺杀才是更值得推敲和关注的事情。 “看样子林猎的城府不亚于二哥林霖。”沈炼用密语传声和沈攸之唠嗑。 沈攸之:“是啊,看来林氏三杰都不容小觑。” 与此同时,跟随林猎一起来的铁甲军死士都‘唰唰’拔刀挡在荣王身前,成为了人形盾牌。 而林氏所谓的家奴们即使身手再好,此刻也成为了摆设。 林猎守在荣王身边,像是感受到了落在身上的视线,幽深而犀利的眸子穿越人群和沈炼对上。 沈炼此刻是易容的模样,四目相对时,他坦然的回视林猎,甚至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绝没有挑衅的意味,却也算不上友善。 在林猎眨眼的瞬间,沈炼就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此时此刻,在场的人如同林魂出窍似得,林琛单膝跪地:“荣王殿下,刺客已被我十弟诛杀,此人带着人皮面具,绝非我林府之人,可见是有心人故意家伙林府。” 林琛说话间将那带着香灰的头颅捧起,果真扯掉了面部的人皮,露出了那张陌生的脸。 灵堂内的大小土司和贵族都哗然一片,有些胆子小的都哆嗦了起来,不 敢看这血腥的一幕。 沈炼瞧见林薇沉浸在方才的恐慌中,心有余悸的吞咽着唾液,紧紧的攥着丈夫彭氏的手臂,也效仿林琛的动作,单膝跪地:“荣王殿下,刺客猖獗故意扮做我林府奴仆,其心当诛!” 惊魂未定的宾客们,也都纷纷上前厉声说道:“荣王殿下明察秋毫,人人都知晓这林氏用人前要严查三代,入住通安州后更是带了林氏家生子,灵堂内都是这帮家生子的奴仆侍奉,怎会突然就被认李代桃僵?” 事实上,土司们都很清楚播州林氏用人的规矩。 除了严查三代之外,还要筛选人际关系,包括什么时候进入播州林府。 林府内部从门房到洒扫、从后厨到采买零零种种加一起有十七个管事,任何奴仆都要在管事手下做事。 相当于入籍的轮岗,等最终定岗之后,还会查这人轮岗时和谁关系亲密,连带着接触过的圈子也要查清楚存档。 播州林氏为什么会成为大土司,这些繁冗的规矩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没错,田氏土司分析的有道理。”和田氏穿一条裤子的土司金氏也站出来发声。 “荣王殿下,正所谓 贼喊捉贼,林薇是十二少的嫡亲姐姐,在荣王殿下来之前,还大声嚷嚷着要给林墨报仇,手刃铁甲军的副队温泽成,莫非是怀恨在心,所以才布局刺——” 林薇打断对方的话,呵斥道:“大胆,若是真的怀恨在心又何必当众呵斥抱怨,让尔等听的分明好反咬我一口?!” “家姐,不可再荣王殿下前失了礼数。”姗姗来迟的脸颊二公子林霖此刻上前几步。 “眼下是先要将灵堂的奴仆、端酒、奉香等一干人等看押。” “在灵堂隐藏着刺客,林府的防守家奴都脱不开干系,理应测查。” 他故作停顿了片刻,欲扬先抑,这‘抑’完了林家,后半句就显得更为重要了。 “当然,在场的宾客们也带着护卫和家属,嫌疑也是有的。” “爹爹早些年选择跟随荣王殿下时,就不止一次教导过我们,树大招风的道理。” “林氏如今成了大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