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攸之从未见过沈炼如此凝重的表情，不由也呼吸一窒：“……难道情况很糟糕？” “你看看就知道了。”沈炼将密信递给他。 当初留在西南的兵马有两三万左右，除去李自成的成字营，还有精锐中的精锐炼字营。 可面对荣王朱由枵的铁甲军和狼子野心的土司，只剩下两千不到的兵力，不亚于是毁灭性的打击了。 “目前百炼军分十二个纵队朝着西南奔赴，他们马不停蹄不会耽搁军情的。” “最先出发的那一队是百炼军的千户李子染带领的兄弟，按时间算应该已经进入西南境内了。” 沈攸之的一番分析沈炼怎么可能性想象不到。 他担心的是荣王朱由枵靠着建立的军镇掌控了出入西南境内的各个路口和必经之地，只怕百炼军入境就会遇到很大的阻力，按照之前的计划怕是行不通。 朝廷颁布的手谕如今在西南就是废纸一张，饱受荼毒的不止是李自成那帮兄弟，还有西南的百姓们。 “我现在修书一封，让飞记的人送到李子染手里。” —— 李子染带领的一千余人兄弟靠近了西南境内。 “报告，按照路线图我们 三人成组打探了进入西南的林间小路，但都有铁甲军的布控。” 探路的斥候拿着石头将打探到的路线和铁甲军布控的情况都画在地上，汇报给李子染。 “眼下不可贸然出手，命人打探当地的百姓状况可有结果？”李子染问。 “当地的百姓大多都是少数民族，也因为铁甲军的侵占，东逃西窜。” “我倒是找到了三两个当地的百姓，可语言不通，所以……” 李子染犹豫了一下，他对少数民族的语言也不算精通，不过当年在漱玉厅当杀手时，因为执行暗杀任务也用速成之法学过点皮毛，这种时候总要试试的。 “你找到的百姓在哪儿呢，我去见见。” “在我们战马藏身的密林。” 一刻钟后，密林的犄角旮旯里，两个纳西族的兄妹，也被当地叫做摩西、摩梭族。 之所以斥候说是找到了三两个当地百姓，是因为这对兄妹还带着个小不点。 两大一小穿着深棕色的大褂，款要的大袖上还带着血迹污渍，坎肩是羊皮质地，上面是醒刺绣圆盘的花纹，日月星芒，青木弓箭。 小不点的腰间还挂着泥塑的小人，兄妹的后背挂着 长短不一的箭筒，看到李子染时都是警惕的模样，掌心还攥着锋利的匕首。 唯一的姑娘还带着大银耳环，头上包着黑乎乎的巾帕，三人皮肤都是黑黑的，一开口倒是露出贝齿白牙。 李子染瞧见他们的装扮后，莫名松了口气。 西南那么多少数民族里，他也就摩梭族的语言相对熟练些的。 “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李子染用东巴摩梭族的语言和他们沟通。 或许是因为他许久没这么说过的缘故，腔调显得有点怪。 再加上日夜兼程体力消耗太大，他的语气还显得怏怏的。 “沈炼这个名字听过吗？我是他麾下的百炼军，要进入西南对付荣王的铁甲军。” 李子染为了证明身份，还将随身佩戴的百炼刀和每个军人都会佩戴的拇指大军牌拿出来给他们看。 原本个头最高大的男人还敌视李子染的靠近。 此时听了这话，眼神瞬间就变了，甚至有些兴奋的摸了摸李子染的跨刀和挂在脖颈上的军牌。 “我知道沈炼，他很厉害。”男人竖起大拇指，显然知道沈炼的名字。 “你可以叫我叶金渃，这是我妹妹阿月拉，小弟叶金烁。” 叶金渃和李子染讲述他们兄妹三人是如何死里逃生离开西南的经过。 他们一家十七口人，铁甲军烧了他们的家，屠村时藏在密林沼泽，靠着秘制的药粉糊弄过了猎犬的鼻子，但好景不长，躲过了铁甲军没躲过林莽如海的密林。 这个季节云层厚重，早晚浓雾弥漫，根本不见天日。 家人伤口溃烂感染，相继死了大半，又是雨季最频繁的时候，蚊枘会活跃，一点小病小灾就能要人命。 死里逃生的三兄妹都是蓬头垢面，因为日夜兼程，跋山涉水的逃亡，还要躲避搜山的铁甲军，因此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尤其是最年长的大哥叶金渃口鼻的位置都急出了一圈的燎泡。 这秋末冬初的季节，小弟叶金烁身体底子不好，淌过水后还发了高烧，已经意识不清醒了。 李子染听到这儿身形一滞，这才摊手去摸了摸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