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永定门。 城楼上，人满为患。 贵妇人、官员、奴仆……足有数百人，一个个满眼泪水，哭泣着目送自己的儿子上战场。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这句话，我会一直记在心里。” “往后的日子，沈大人还请多保重，再造之恩，日后陈某归来再报。” “沈大人，再会。” 沈炼从始至终只是默默地点头，没有回应他一句。 陈奎山跪拜在沈炼面前，一字一句的讲述这半天内心的波折，而后带着千名士兵离去。 沈炼没听懂陈奎山想要表达什么，不过他能看出来，陈奎山的内心还是十分向往战场上的热血，还想要立下战功。 只要有这样的心，那就足够了。 “慢走。” 直至那一千兵马消失在视线之中，沈炼才从嘴里吐出来两个字。 “混账，畜生！你怎么不去？” “还我儿子，你这个……” 城楼上，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多，怒骂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有的妇人胆子大一些，在城楼上指着沈炼破口大骂。 对此，沈炼置若罔闻，自顾自的往回走。 “沈大人，马车。” 副将崔尧恭敬的前来询问。 此人是沈炼安排入京营内的，原本也是锦衣卫之中的一员，其父死于 政治斗争，从小便对政治斗争极为憎恶，是沈炼早早就选好的人选之一。 忠心方面，沈炼并不敢确认，但对方一心灭杀东林党与阉党的心却是可以感受到的。 “不必了。” 沈炼微微摇头。 崔尧闻言挥手示意随行的士兵，让他们驾马车远远的跟在后面。 此一战，我算是小胜，但代价实在是太大，恐怕不光是我现在被人盯着，连我的产业也会被人针对，日后恐怕步履维艰。 得快些准备第二把火，让其燃烧起来，尽快的将这些散出去的恨意转移到魏忠贤的身上。 沈炼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推演后面即将要做的事情。 砰。 “哈！” 忽然，沈炼感觉撞到了什么，接着就有女子的惊呼声传来。 定睛一看，正前方正有一名女子斜窝在地上。 女子满眼泪水，抬手指着沈炼：“你，你是什么人？你竟然当众侮辱我？” “侮辱你？” 沈炼闻言一愣，细细的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 自己走神的时候并未注意到前面有人，只是感觉到手上一软，就撞到了人。 人来人往的街头，沈炼又是一身便装，马车也在后面跟着，前方拥挤的人群不会闪开也是正常的事情，撞到人合情合理。 只是……手上的触感是怎么回事？ 沈炼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疑惑的问道：“姑娘，你在胡说什么？” “救命啊，有人非礼！” 不料想，这女子下一刻就尖声喊叫起来。 见此情景，沈炼面色一沉。 摆明了是来碰瓷的，这演技太差了。 估计是刚刚山字营内某位士兵的家属做的一出戏，想要以此制造舆论。 “找死。” 崔尧见状就要拔刀上前，但被沈炼拦下来。 沈炼淡淡的说道：“让她喊，让她闹，也顺便让那些准备如此的人看清楚下场。” 此处可是京城的街头，巡查的捕快多不胜数，更别提还有巡城的士兵。 女子这样一喊一闹，百姓们立马围了过来，两名腰间挂着铁尺、绳索、腰牌的男子走出来。 两人先是取下腰牌两名捕快的身份，而后冷声说道：“怎么回事？” 崔尧取下腰牌同样是亮明身份，说道：“两位先等一等。” 俩捕快一看对方是京营的副将，立马变了脸色，低着头站在一旁。 “还不快抓他！官官相护，你们这群……” 女子一见捕快不管用，又开始大吼大叫，破口大骂。 对此，沈炼都是默默地盯着她。 不多时，一队巡城士兵赶来，同 样是被崔尧用腰牌给指挥着站在一边了。 “你们，你们！我就不信皇城下还没有公平的地方！我要告御状！我不信你沈炼真的可以只手遮天！” 女子一见来的都被沈炼给弄到后面儿罚站了，立马起身，叫嚷着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