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抚,艳阳高照。 如此和煦的天气,晒晒太阳总是好的。 只是这演武场上随风而起的灰尘太多,晒了半个时辰的太阳后,沈炼都觉得有些无聊了。 他预想的是一刻钟就会有人过来问问的,可是都半个时辰了,没人过来问一句。 “忠哥,你说他们不会蠢到连去叫人来都不知道吧。” 沈炼终究是忍不住,回头问了句。 李大忠刚打了个哈欠:“不知道,说不定真的蠢到连叫人都不知道呢?” “来了,那边是不是?” 两人刚说话,丁小小便抬手指向兵营入口位置。 营地入口,一群士兵正在整齐的往前奔跑,领头的人坐在马上,身上衣冠整齐,脸上神色阴沉,好像是有什么不得来的大事等着他办。 “沈大哥你看,后面还有一个。” 丁小小拉扯了一下沈炼的衣袖,指向队伍后方。 沈炼为了能看到,特地往旁边走了几步。 队伍后方,一人双手被捆绑着,踉踉跄跄的跟着队伍往前跑,一身灰尘,一身伤口,明显是摔了很多次。 “是陈老幺啊,这小子缓过来了?” 沈炼定睛仔细观察那人的神态,一眼就认出了陈老幺,笑道:“表面工作做的还可以,只是不足。 ” 不过片刻,那队士兵来到沈炼面前。 领头的陈奎山翻身下马,半跪在地,恭敬地说道:“山字营把总陈奎山参见沈大人!” “沈大人突然到访,下官带兵出城历练,未能赶来迎接,请大人赎罪。” 接着,他又一脸懊悔的认罪,还装模作样的取下头盔。 沈炼挑了挑眉头,抬手一指后面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摇摇欲坠的陈老幺,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陈奎山回头看了眼陈老幺,面色一沉,冷声说道:“陈老幺身为把司,在军中带头赌乐招妓,按军中规矩应当是死罪问斩,但他是下官的亲侄子,所以特地带来,请沈大人定罪!” “苦肉计?” 沈炼微微一笑,毫不留情的点破。 说着话,他走向其中一名士兵,看着对方年岁不大,一路跑来气喘吁吁的模样,指向练武场,命令道:“去,全力跑一圈。” “是!” 士兵赶忙走出队列,丢下武器就要跑。 沈炼见状一把抓住他的后脊梁衣衫,将他拉了回来,皱眉道:“丢下武器跑?谁告诉你要丢下武器跑的?李大忠!去拿三把长戟,让他抱着跑。” 李大忠闻言快速的冲向旁边的兵营,抱着三把长戟健步如飞,递交 到士兵手上。 一把长戟,应当在三四十斤左右,三把大概也就是一百一十斤上下。 李大忠是常年习武的人,身体素质不必多说。 而这名士兵抱起三把长戟,却显得有些沉,抱不动,跑起来的动作也变得有些怪异。 哗啦,哗啦。 士兵跑起来,手中的长戟相互碰撞,不断地发出声响。 “沈大人,我们刚从外面练兵回来,他的身体……” “你们从哪儿回来的?” 沈炼打断陈奎山的话,问话的时候又走到另一名身体看起来很强壮的士兵身旁,指了指那名抱着长戟的士兵:“去跟着跑,他一圈,你两圈,落后了,多跑十圈,什么时候他跑不动了,你就可以停下了。” 士兵赶忙称是,跟着一同跑出去。 陈奎山半跪在地,看着沈炼的作为,脑子飞速的旋转,寻找一个合适的回答。 片刻,他选了一个城外的荒山位置,那里不远不近,平时人烟稀少,就算是追查也没人知道,城门那边自己也派人去打招呼了,绝对没问题的。 他沉声说道:“城西荒郊的山上,距离此处有十里地。” “不错不错,那你的侄子跟着一起过去的?” “是他负荆请罪,在山上找到了我,我们一 同赶回来的。” “还知道负荆请罪啊,看来他还有救,只是这个罪名不小,恐怕不能轻饶。” 沈炼面带微笑,轻声细语的说着,一副大官老谋深算的模样。 言语落入陈奎山的耳中,又有了另一种解读。 钱不够。 没带见面礼。 仅此而已。 谁都知道沈大人升官宴花了接近十万两,人家那酒楼的掌柜可是因为这一天赚了十万两,回去养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