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府。 藏卷阁。 朱由检翻看手中的几本古书,眉头越皱越紧。 好一会儿,他合上书,低声嘟囔:“这些都是倒背如流的书,有什么需要看的。” “背的再多,再厉害,有什么用?” 这时,最角落的书架后面传来回答。 那声音掷地有声,浑厚又有力道,仿佛常年在外与人讲学,自带一种不可置疑的气势。 “要放在心里,不是记在脑子里。融会贯通才是读书的意义。” 哗啦。 书架上的书忽然被尽数推掉在地。 那声音的主人从书架的空隙处伸出手,手中拿着一本兵书:“看看这些吧。” 朱由检瞥了眼兵书,不屑道:“《孙子兵法》?我已读过很多次。” “贫僧翻烂了五本。” 姚广崇面露微笑,绕过书架走向朱由检。 就和尚来说,姚广崇的相貌、身形都不像是平日能够见到的和尚,他的身形很高大,面容又十分的俊朗,若是蓄上长发,披上甲胄,怎么看都像是睥睨天下的武将。 “五本?一年翻烂一本,也需要五年。你到底有多大?” 朱由检接过书,上下打量着对方。 上一次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姚广崇回应他的是十八岁,但是这个身 形以及眼里的沧桑,怎么看都不像。 姚广崇轻笑道:“贫僧这会儿应当是二十岁。” “你倒是一天一个年纪。” 朱由检心知他不会说实话,便低头继续翻看古书。 “《老子想尔注》?这本书的厚度倒是不错。” 姚广崇瞥了眼朱由检书上的一句话,当即说出书的名称,随即伸手直接将书夺了过来,拿在手中掂量了几下。 紧跟着,他在朱由检疑惑的目光中将书放在书案对面的凳子一脚下,坐在凳子上晃动了两下身子,满意的说道:“不错不错,这样坐起来才舒服。” “起来!” 眼看自己的爱书被这样对待,朱由检登时怒火中烧,拍案而起。 “这本书是皇兄当年送给我的,姚广崇,你想干什么!” “皇上?皇上为什么给你书?书是干什么的?” 姚广崇没有半分畏惧,起身用力的往下坐了一下,书的封面几页的纸张立马碎裂。 “姚广崇!” 朱由检起身迈过书案,大步冲向姚广崇。 如此架势,好像要立马把姚广崇撕碎。 姚广崇依然面带笑容,问道:“信王,皇上给你书,恐怕不是给你当做宝贝的吧,书不就是用来读的吗?” “起来!” 朱 由检已来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嘶吼着往外拉扯。 姚广崇身形一动不动:“书不是用来读,不是用在有用的地方,那还要这本书干什么?” “本王已经读过了!” “既然读过了,这本书还有什么用吗?若是能够学以致用,融会贯通,又何苦在乎这一本书呢?” 姚广崇神情轻松,语气平静。 直至此时,朱由检才发现自己用尽浑身的力气竟然不能撼动姚广崇半分,他就像是一个雕塑,与凳子浑然一体,连接在大地上,仿佛就算是来百人也无法撼动他。 “有什么不对吗?” 见朱由检不言语,姚广崇微笑着问道。 朱由检面色一沉:“你会武功?” “略懂一些,当和尚的时候学过不少,在外面游荡的时候,也学到了一部分。” 姚广崇轻笑着,脸上的微笑仿佛一张面具,让人看不清面具下的真实情感。 “沈炼进入三大营,第一件事就是会调查客八荣,由客八荣入手调查京营吃空饷的事情。” “三大营吃空饷最为严重的便是神机营。你去参加沈炼的升官宴的时候,沈炼让陈圆圆说漏嘴,提前让你准备进入神机营,这就是在提醒你,空饷的事情, 你需要早做准备。” 两人正说着武功的事情,姚广崇忽然面色一沉,说起三大营吃空饷的事情。 话题的忽然转变让朱由检根本没反应过来,他皱着眉头,下意识的问道:“我要做什么准备?皇兄不会让我进入神机营的。” “你是信王,你所拥有的特权以及背景是没有人能够比拟的,沈炼想要懂客氏,唯一能借助的力量就是信王的身份,只有在你与客氏两方同时出现的时候,皇上才有可能选择放弃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