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简单的博弈。 田尔耕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这种失败是必然的,因为皇上是沈炼身后的靠山,唯一失策的就是他本以为自己可以通过这件事情让沈炼受到一丝教训,或是损失一些什么东西,结果却是自己与九千岁险些被沈炼拉入火坑之中。 不过,无论是沈炼,还是李大忠,亦或是程项,他们心中都很清楚,这件事情打开了一个大门,门内逃出来的妖魔鬼怪,会在往后的日子里,不分白天黑夜的缠着他们,直至双方中的任何一方彻底的失去气息。 “这下可好,捞了两个官儿,大明建国到现在为止,都还没人有我俩这样的待遇。” 程项长叹一口气,捧着茶杯不断地感慨日后能够领两份俸禄是多么美妙的日子。 李大忠不像他这么乐观,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田尔耕的报复,这让他的语气都有些低沉:“田尔耕不会善罢甘休,只怕是这多出来的一份俸禄,会变成一个枷锁,束缚住我们的双手双脚,让我们在处理某些事情的时候更加难办。” 沈炼抿了口茶水,神情淡然:“自从回来,你们两个人都在重复这些话,没有必要的,从一开始 ,我们就是众矢之的的对象,我们根本逃不开的……” 沈炼话说了一半,忽然发现两人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赶忙改口说道:“我一直都是他们攻击的对象,你们俩是被我拉上贼船的,这都是我的过错,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办法了。” “什么办法?” 李大忠与程项一听沈炼早有准备,立马来了兴致,赶忙凑上前来询问。 看着两人期待而又紧张的表情,沈炼微微一笑:“时机未到。” “好了,不跟你们多说了,还有很多准备要做,先把这些东西拿回去看看吧,日后我们要接触的事情远比在锦衣卫多的多,了解的事情也要更多才行。” 没等俩人发脾气,沈炼已经摆手示意,将两人给撵出门去了。 “走了?” 李大忠两人刚离开,赵青莜就从走廊转角处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们一会儿还过来吗?” 沈炼看她贼头贼脑的模样,摇了摇头:“你这是怕他们抓了你?” “不是啊,我是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你看能不能帮我忙。” 赵青莜郑重其事的跑到沈炼身旁,拿出来一个卷宗递给沈炼,语气十分紧张:“这可是杀人案啊 !你可得帮我,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很大很大,这家人全家几乎都死了,就一个仆人,虽然忠心,可是被打的已经改了口供,现在都已经快放弃了啊!” “有这么大的事儿?” 沈炼打开卷宗,详细的看起来。 约莫是一年前,客氏的亲戚客八荣在城东看上了一个宅院,宅院的主人死活不同意卖,结果没过多久,全家暴毙,尸体都没有经过仵作检查便被一把火烧了,唯一幸存的仆人在一年的时间里不断的上访,写状书,奈何身份低微,告不倒还反被不断的殴打,一年的时间,从一个健健康康的小伙子变成了失去一手一脚的残废,被打的整日躲在一个乞丐窝里。 惩恶锄奸,是每个人都想要干的事情,问题是,沈炼现在已经不是锦衣卫的人了,自己又刚刚跟田尔耕翻脸,这会儿插手锦衣卫的事情,铁定会被上报给朝廷,然后被人借机发难。 不对。 田尔耕不仅仅会不答应,就是沈炼稍微调查一下这件事情,田尔耕都会跟沈炼翻脸,然后借此发难,到时候对薄朝堂,让皇上惩治自己。 沈炼抓了抓脑袋:“客八荣是客氏的远房表弟,可是……我现在不是锦 衣卫的人了啊,李大忠跟程项虽然还算是锦衣卫的千户,可是这俩人已经被我安排去准备日后面临三大营的事情,现在让他们去调查这样的案子明显是耽误事儿……” 沈炼颇感为难的看着赵青莜。 后者绷着嘴不言语,双手叉腰盯着沈炼。 她是如何的古灵精怪,听第一句话就知道沈炼是没打算理会这个案子,可是自己千里迢迢的把东西拿过来,肯定是不能就这么放弃啊。 半晌,赵青莜指着那户人家的姓氏:“看清楚了吗?姓什么?” “李。” “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也应该知道我娘姓什么吧!” “也姓李,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是你舅舅家吧。” 沈炼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在她点了点头之后,用力的深吸一口气,叹道:“三大营吃空饷的事情,客八荣也是有沾染的,到时候一并对付了不就好了?” “你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