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要去哪儿?” 乾清宫内,朱由校坐在龙椅上翻看往日的奏折,听闻奉圣夫人备轿离开咸安宫,眼中尽是疑惑。 如今的禁军是他的人马,自然什么风声都漏不掉,就连一个时辰之前沈炼与赵青莜的事情他也一样知晓。 稍作思索后,朱由校闷声说道:“不必拦着,跟以前一样让她离开,派两个人跟着去看看就行了。” 苏柳领命离去。 重回静谧的乾清宫内,朱由校合上奏折疲惫的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没想到居然这么劳累,还是当以前的木匠好,整天安稳自在。” 朱由校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朝堂的争斗。 只不过东林党一家独大,他无奈之下才需要依靠魏忠贤制衡他们,谁知道这两方越来越过火,他都有些拿不住这些人,所以才装聋作哑。 现在好了,沈炼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平衡,并让这两边的人破绽百出,这个时候他要是不趁机站起来重掌朝政,恐怕日后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当然,他还是可以选择装聋作哑,只不过……身体实在是撑不住了。 客氏投喂的慢性毒药、魏忠贤不断进献的会采阳的美人、百姓的苦难……哪一点都让他没有继续不管不顾的理由。 “李茂。” 沉默片刻,朱由校喊了一声。 门外应声进入一名身形壮硕,面容英俊硬朗的带刀侍卫。 此人是朱由校为数不多亲自挑选到自己身边的侍卫,百分百的忠诚。 朱由校揉了揉鬓角,说道:“朕记得禁军之中还有两千人是那些高管子弟,想个办法让他们出去,再从西南抽调八千预备兵马进入紫禁城。” “皇上,属下认为从江南、西北调配最好,西南方言太多,语言可能不会共通。” 李茂当即提出了其中的弊端。 不料这正是朱由校看上的一点。 朱由校淡然道:“要的就是听不懂,要的就是人生地不熟,江南、西北,哪里没有魏忠贤和叶向高的人?去抽调,抽调之前让沈炼定下其中的四千人,另外,再想想办法,让城外囤积的兵马重新整顿,将空额补起来,杀一儆百。” “此事……属下能力有限。” “行了,你先去办禁军的事情吧,城外屯兵的事情,你明日正午时分让沈炼来见我。” “是。” 李茂领命离去。 朱由校则是不断地懊恼叹气:“真是人到用时方恨少,早知还有这样的机会,当初就应该多留下一些人手。” 夜深了,朱由校看的越来越累,最 后趴在御书案上睡下。 …… 玉人坊,穗子胡同的尽头。 一个破旧的宅院内。 赵青莜顺着屋子来回转了好几圈,皱眉道:“真脏,难道你都不会留下人照顾你的房子吗?” “我之前没打算住在这里。” 沈炼淡淡的回应,将一把凳子砸在地上砸碎,好当做一会儿烧锅的柴火。 “米、菜,你都去哪儿弄?” “隔壁的拿。” “那你会做饭?” “能吃。” “你之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滚开,我来!” 眼望着沈炼的笨拙动作,赵青莜实在是忍不住,将沈炼赶出厨房,自己忙活起来。 别看赵青莜是个大家闺秀,做起事来可是一点儿也不含糊,不过片刻中便收拾出了一个房间。 沈炼看着归置整齐,打扫的十分干净的卧室,带着几分疑惑问道:“你睡哪儿?” 一听这话,赵青莜登时皱起琼鼻,哼哧道:“啊~你倒是想的舒服啊,我刚收拾出来你就想着要睡在这里啊!我告诉你,这是我的房间,你要是想睡的话,自己收拾去!” “这都什么天儿了!” 沈炼白了她一眼,咂摸两下嘴便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靠着回廊的栏杆上准备将就一宿。 赵青莜见他这样,更是来气, 哼哼唧唧的上前,一把抓着他的衣袖,把他拉向收拾好的房间里,咬着一口银牙说道:“被追杀的那段日子看也看了,该碰到的不该碰到的地方也都碰到了,装什么老好人?睡房间里就好了!不过你只能睡在地上!” 沈炼闻言一愣。 难道江南的女子也会如此洒脱吗? 可还没等他张嘴说话,一张简单的打了打灰尘的被子就丢了过来。 接着,赵青莜合衣睡下:“将就了睡吧,反正这里你也不打算收拾,到时候重新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