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伴,你这宅院……也太寒酸些了吧。” 朱由校从前院游走到后院,身后跟着魏大伴及一行随从。 魏忠贤的仆人们则都是提着灯笼蜡烛在各个树木之间穿梭,争取让朱由校可以在微弱的灯光中看清树木的全貌。 “你瞅瞅,这满院儿的花草树木,就是没个合适的陪衬。” 朱由校见魏忠贤不做声,招手叫来苏欢,说道:“记下来,明日送来几幅好一些的山水字画,再寻个好些的雕刻师傅,做点儿好的玩意儿摆在这里衬托着山水。” “奴才惶恐!” 魏忠贤闻言刚忙跪拜在地。 朱由校笑了笑,伸手将他搀扶起来:“魏大伴说的是什么话,朕见你这深深宅院,连半幅好一些的字画都没有,只剩下这满院子奇珍绿植,赏赐你些东西,你应当是叩谢,而不是惶恐啊!” 一听这话,魏忠贤冷汗登时浸透后背衣衫。 这话就是在警告我啊! 怎么皇上突然像是开窍了一样? 难道皇上以前都是装的? 不,他一定是背后有人指点。 会是谁? “魏大伴?” 魏忠贤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朱由校的呼喊声惊醒了他。 他赶忙回应:“皇上恩泽,老奴实在愧疚难当。” 朱由校闻 言只是淡然一笑,没有多说话,继续往前逛。 朱由校的这番话要说是警告的话,可能是太过于乐观了。 与其说是警告,倒不如说是已经完全看透了魏忠贤。 朱由校喜好木工,常年与花草树木打交道,对于木材可以说是了解的比自己都要多,魏忠贤院中的这些树木,他只要扫一眼就知道出自何处,多么珍贵。 像魏忠贤这样身居高位的人,院子里面有几颗这样的树,完全可以理解,家中有几幅珍贵名画,一样是完全可以理解。 可魏忠贤院中可不止是一两颗这样的树木,而是各种珍贵的花草树木。 相对的,他的各个房间之中的玉器古玩一个也见不到,这是在隐瞒什么? 太虚假了。 走了半个宅院,每一个房间都是干干净净的,而奴仆就这么十几人,还穿着各种各样的破烂衣服,看起来更令人觉得浮夸。 假。 太假了。 朱由校只不过是不喜欢管理政事,并不代表他是个傻子,真的会什么都当做看不到。 整整一个多时辰,朱由校终于是将整座宅院逛完了,已经走得精疲力竭。 但走的越多,他越是坚信自己没有想错。 魏忠贤确实跟沈炼说的一样,奸猾狡黠。 “魏 大伴,你这院中的树木也太多了一些吧。” 朱由校再三思量后,还是选择了问一问。 贪了大明这么多的钱财,总的要吐出来一些吧。 果然。 魏忠贤一听到这个询问,回答的话语与朱由校所想的没有任何区别。 “回皇上,老奴收集如此多的树木,全是为了让皇上在制作天物时有足够的材料啊!这些树木,老奴用尽全部家当供养,生怕有半分委屈,以至皇上无法使用,此事隐瞒皇上,是想要给皇上一个惊喜,请皇上恕罪。” 魏忠贤的声音诚恳,听不出来半句的虚假。 要不是朱由校老早的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肯定会相信他的话语。 朱由校听完长叹一口气,拍了拍魏忠贤的胳膊:“魏大伴有心了,朕也不会让魏大伴寒心,这样吧,明日朕的赏赐便会送来。” “苏欢,派人将所有的木头连夜送入皇城。” 紧跟着,他的一句话直接让魏忠贤跌坐在地。 “什么?这!” 魏忠贤双目圆瞪,只差要破口大骂。 这些树木从天南到海北,各种奇珍,花费的价钱可是数不胜数,就这么一句话就要全部带走!? 不行。 绝对不行! 他往前爬了一步,一把抱住朱由校的腿 ,连声喊道:“皇上,使不得,皇上使不得啊!这些树木还未长成,一旦移开,那肯定会,会枯萎的啊!” “啊……好,长成了的就先带走。” 朱由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赞同了他的话。 可是偌大的宅院,树木足有数百,魏忠贤能为一两颗想到应该有的理由,其他的该怎么办? 短短的半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