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后面的御花园。 其他的天子在位之时,御花园内奇花异草数不胜数。 现在这位天子在位,御花园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木,还有很多正在制作中的木材。 此时正是申时,沈炼与一瘸一拐的丁小小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来到御花园内。 刚进门,沈炼正准备跪拜行礼,一旁的小太监见天启皇帝正在盯着木头发呆,连忙伸手阻拦:“沈大人万万不可,此时皇上正在沉思之中,若是打断,可能会引来龙颜大怒,你我都承担不起。” 沈炼闻言点点头,靠近丁小小挪了几步,让丁小小可以抓着自己的手臂靠着自己休息一下。 第一次给丁小小抹药,简直可以说是丢人中的丢人。 沈炼做梦都没有想到这小妮子是一线天的艺术家,竟然如此美丽粉嫩,他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能够看入迷,而且最后抹药结束之后,沈炼居然不争气的流了鼻血,简直是丢人中的丢人。 现在回忆起来,沈炼除了满脑子的一线天,什么都记不住,连期间跟丁小小聊了什么他都没能记住。 哦对,那个柔软嫩滑的手感,他是真的记住了。 至于他粗糙的大手导致两人又换了一次衣服的事情……他实在是,有些不知如何 表露心中的感情,只是觉得,很……很奇妙。 “沈炼,你觉得这个改成什么比较好?” 沈炼正回味着今天的事情,低头盯着自己的手看,忽然传来的一声呼喊吓得他险些叫出来,抬头看到是皇上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又转头看了一眼那一整块木头,连忙版规行礼说道:“回禀皇上,微臣认为改为一把凳子比较合适,只有稳才能舒坦。” 朱由校闻言一愣,挑眉道:“沈大人这话中有话啊!”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说出了内心的实话。” 沈炼沉声回答,见一旁的丁小小根本没反应过来,还直挺挺的站在那儿,压低了嗓音提醒:“跪下。” “啊?” 丁小小闻声看了眼沈炼,又盯着朱由校看了一会儿,反应慢了半拍,点头说道:“哦,微臣……草民,民女参见……民女拜见万岁!” “不必多礼,你这小女娃朕听说过,好像是能说西南几乎所有的方言是吧。” 朱由校摆了摆手,同时伸手把沈炼扶起来,招手示意两人跟着自己往前走。 他的话很轻松,但是传到沈炼的耳中,沈炼却感到了恐惧。 丁小小会很多方言的事情,知道的人是比较少的,再者而言,自己远赴西南这么久,从未听 任何人说过皇上这里有过异动,皇上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这是沈炼最不喜欢的情况,敌暗我明。 皇上到底是什么时候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了眼线?眼线是谁? 一想到日后时时刻刻都是在皇上的监视之下,沈炼都觉得有些浑身不自在。 朱由校好像看出了沈炼的担忧,笑道:“我之前的眼线是周家粮行的掌柜,我见战事要出现,让他把粮食给了你,顺便提醒你要小心那边的土司,也不知道他做的如何,不过粮草你拿到手就好,反正是解了燃眉之急。” “微臣惶恐。” “惶恐?你有什么惶恐的?” 朱由校见沈炼忽然说出惶恐,笑了笑,伸手在沈炼的肩头上用力的拍了两下:“你为什么会惶恐?你连储君都敢送到兵营去,你连朕的弟弟都敢关起来不管不顾,你沈炼有什么不敢做的?” “皇上恕罪!” 一听这话,沈炼当即跪拜在地,沉声说道:“皇上,那些事情都是事出有因,请皇上明察。” 朱由校见状放声大笑,又扶起沈炼:“朕若是真的怪罪你,你还能活着回来?” 说着话,他继续往前走:“就算是你不这么做,朕也一样会想办法这么做,朕前些年的一些暗疾今日发作的越来越 快,越来越厉害,向来是时日无多了。” “皇上千秋万福,绝不……” “不必安慰朕,朕的身体,朕心中有数,朕做的恶,总是需要惩罚的。” 朱由校说起自己的病症,好像有种释怀的感觉,语气变得格外的轻松:“你看这块木头,朕倒是想改成一个棺材,可朕的身份不允许!沈炼啊,辽东皇太极,西南乱象,江南士族,你样样都去做了,做的十分的漂亮,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真的完全解决了啊,如此……你让朕如何能够安心?朕又如何能够放心的交给你?”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阉贼!” 突然,一直沉默不说话的丁小小轻飘飘的说出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