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好不容易从千思万绪中摸索出了有价值的消息,从席恒的翻译管理就能判断出江南海上贸易必定还有内幕。 “席大人有什么见解,不妨和我聊聊,自从我将你写的书信送到林卓群少东家手里后,也有几日了,没瞧见什么动静啊。”沈炼在席恒的对面落座。 席恒也琢磨不透,他写的那封信可是能够撼动林家根基的,按道理林家不会置之不理的,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让他越发不安。 “沈大人,林卓群这个少东家没去找你吗?”席恒主动问。 沈炼也没隐瞒,将之前在马车上和林卓群的谈哈掐头去尾的告诉了席恒。 关于那六百万的银子换个说辞。 “林家给我开了上百万两的银子,让我帮忙孝敬魏公公,好救你出来。”沈炼笑道:“席大人真是好福气呢,上百万的银子,林家丝毫没有犹豫,可见林家财大气粗啊。” “沈大人说笑了,沈鸿煊也是林家出来的人,他肯定事无巨细都和你聊过了,林家能够开采盐矿,铜铁矿,买卖的生意除了江南之外,还涉及到海外,登莱、山洞、汉口、福建都有波及的。” 席恒显然也是大小了警惕,没之前那么地方沈炼了。 他继 续说道:“王家的王戎同样是少东家,他是个纨绔色痞,做生意是个好手,但花销也大,不读多,但捧戏子,玩花酒,宠花魁。” “可沈大人是否知道林家私下开过赌坊和窑子,连人贩子的买卖也干,奚家也掺——” 席恒语气转,瞬间戛然而止,他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奚家也掺合其中死吗?”沈炼顺着席恒的话说道:“这些到不是什么秘密,我能够查到奚家码头港口上监守自盗的事儿,就知道这些青楼、赌坊、牙行的勾当,牵涉到的官员必定不少。” 席恒面色僵硬,犹豫再三后,也就没再瞒着了,他对沈炼说道:“是,有田有权有生意,这些都压在王、林、奚三个大家族里,王家正是因为玩不过他们两家,所以才会依附阉党。” “东林党的拍戏内斗与这些江南士绅的利益纷争也都是存在直接关系的,这次沈大人来江南整顿税收,说白了就是来查账的,账本林家的嘴周全,但银库奚家的最保险,至于王家钱庄票号都有阉党拿捏呢。” 沈炼听完席恒的话,也很快疏离清楚了。 “果然,这明朝的大江南北都是遍布江南的商贾生意,这百年家族就是与众不同啊。” 沈炼感慨的同时,也啧啧道:“席大人知晓这么多的细节,可见犀利也有了打算,这上百万的银子扔出去,也要看朝廷那边的意思。” “都察院考功司联合政审诸多布政使,席大人这次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奚家若是真的要反目,只怕百万两银子也不够听个响啊!” 席恒面色一变再变,在沈炼起身准备走时,忽然没坐稳瘫坐在了地上,他这几日不止是消瘦,整个人的状态都不算太好,关在暗无天日的牢里,空气湿寒有带着股霉味。 “席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沈炼倒是觉得意外。 尽管知道席恒精神不济,可也不至于到打摆子闹癫痫的地步吧。 沈炼担心出岔子,还是让人请了大夫来诊脉,毕竟席恒暂时还不能有差错。 可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大夫诊脉时,席恒反手一勾,不止哪里藏着的碎瓷片抵在了沈炼的脖颈处。 “席恒,你这是何意,伤害朝廷命官可不是闹着玩的。”沈炼毫无惧色,他可是锦衣卫出身,这点小威胁还不足为惧。 沈炼之所以不反抗席恒,只是好奇席恒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 “沈大人,我都被关押快十日了,非但没人替身,连狱卒都是 油盐不进,你今日有带着奚家码头港口的消息来试探我,说到底,我被降职调查审问,实则是被你软禁关押了吧。” 席恒说完冷笑起来,手里的瓷片划破了沈炼的皮肤。 沈炼一动不动,嘴角还带着摸嘲讽的笑意:“软禁关押又如何,你能够察觉到这些确实让我感到意外,不过我劝你想清楚点,自己陷入绝境,豁出性命伤了我,即使闹到御前,也是你忤逆在先。” “再说奚家势必要弄死你才罢休,林家的人此时花银子保的可不是你,这一点你心知肚明。”沈炼有条不紊的分析起来:“你试想一下,等你平安无事的放出去,还能继续坐稳江宁布政司的位置吗?” 答案是不能。 沈炼继续追问:“没了布政司的官位,你觉得王、林、奚三甲会如何看待你,等私盐场的事情平息后,你也没了利用价值,狡兔死,走狗烹,沈鸿煊就是例子,你现在要挟我,有意义吗?”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