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冲着沈炼摇头:“老大,我不是没睡好,是压根没睡着。看书看到子时就睡的打哈欠了,可谁能想到拨算盘珠子时,竟然越拨越兴奋,我连夜把俞镇那些杂七杂八的账目核算了一下。” 他说完还将带在身上的账册拿了出来。 沈炼有些意外,翻看之后才发现李自成的账本是单项账目,支出和收入是分开的,方法纠错了。 “你虚心好学是好事,但也要掌握好分寸,万事不可操之过急。” 没等话音落地呢,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来人是祖大寿,气势汹汹的,脸上阴沉冷肃。 “这是怎么了?”沈炼挑了挑眉,看向祖大寿。 祖大寿瞧见沈炼四目相对:“沈炼,你那火药工坊到底是干嘛呢,我今天去了一趟,结果呢,一个军匠都没在!” 沈炼以为什么事儿呢,听到高这儿,刚要解释,结果祖大寿又气呼呼的抱怨起来。 “整个火药工坊只有孙先生一个人对着书案写写画画,我问了之后才知道是你让军匠休息的。” “硕大的工坊里,除了火炮弹药,还多了不少乌木做的纺纱车,你这不是主次不分吗?” “让军将们不分昼夜忙了三天,结果都是给你俞镇的百姓们做什么弹棉车、织布机,你这不是拿着朝 廷的银子,以权谋私吗?” 祖大寿嗓门跟撞了扩音器似得,吼得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李自成脸色瞬间拉了下来,跨步上前就要反驳,却被沈炼用眼神制止了。 “什么以权谋私,祖大寿,你不会忘记了吧,这个火药工坊是我沈炼舔着脸盯着压力建成的吧?” 沈炼看着祖大寿,半笑不笑的说道:“孙元化孙先生是皇上指派给我,一起来辽东立功的,更别提这银子也是我自己出的。” “谁知道你这个县令哪来的那么多银子,说不定是当锦衣卫时,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祖大寿尖酸刻薄道。 最近这几日,因为袁崇焕和沈炼的口角摩擦不断,袁崇焕集团的小喽啰们也都开始各种找茬儿针对沈炼。 这不,今儿就借着火药工坊军匠休息的名义大做文章,还故意闹得人尽皆知,估摸着就是想要小事便大师,最好闹得孙承宗出面调节才行。 沈炼看穿了祖大寿的想法。 “普通百姓若是污蔑当朝官员还要被问责,何况祖大寿你可是朝廷命官,难道袁大人没说过要慎言吗?” 沈炼不疾不徐道:“按官位来说我沈炼只是个七品县令,确实俸禄有限,在此之前我是以锦衣卫当差,可我也自己建了工厂,依法纳税,皇帝与魏公公, 甚至内阁首辅叶大人都是知晓的。” “我把老婆本都投在辽东战场了,你有什么资格给我沈炼扣上‘搜刮民脂民膏,以权谋私’的罪名?” “眼下辽东战局平和了几分,你就要内讧不成?就算要追责我沈炼,也请你拿出证据来,论资排辈,以律法惩处也轮不到你祖大寿。” 李自成听完也激动起来:“没错,我们沈大人为百姓谋福利,为恢复辽东关内的民生商贸而奔波操劳,同时也将大凌河城的防御工事做到尽善尽美,没有耽搁大小事务。” “祖大寿,你分内之事尚且没做好,有什么立场来质疑我们沈大人,就因为你是武将,是袁大人的肱骨之臣吗?” “我们沈大人也是上阵杀敌的好手,别忘记了当初在城门上叫骂后肩莽古尔泰的人是谁,又是谁出谋划策毒杀了莽古尔泰,我们沈大人也是出了力的,哪轮得到你来这儿叫嚷!” 沈炼沉声到:“李自成,去请孙大人,今日在场的都是人证,我沈炼身正不怕影子斜,祖大寿污蔑我以权谋私,我也要讨个公道。” “好,卑职立刻去。”李自成声如洪钟。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祖大寿也是莽夫,他平日连熊延弼都敢不放在眼里,更别提沈炼这个七品县令了,没找到军匠维护 军械,他本就心情不好,得知军将们休息一天的理由后,自然迁怒沈炼。 再联系之前袁崇焕吃的哑巴亏,导致祖大寿怒火腾升。 可听完沈炼和李自成的话之后,祖大寿也哑火了。 “别……别啊。”祖大寿连忙拦住李自成的去路,厚着脸皮道:“口角之争罢了,何必惊动孙大人。” 孙承宗可是袁崇焕的老师,祖大寿嘴皮子不如沈炼,本以为是揪着沈炼的过错了,哪知道一番话之后,才意识到他鲁莽了。 “祖”可李自成是谁,有闯王的名号,哪里是祖大寿能够拦得住的。 沈炼又暗中授意,李自成趁机发力,将拦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