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此行看似危险,实则是富贵险中求。 此举,熊延弼多少有些不满,作为辽东经略的他自然不能前往吊唁。 “知己知彼不是这么用的。” 沈炼看向孙承宗:“孙大人,您觉得京城那边会赞同吗?” “无论是从军事、经济、民生那个部分考虑,皇太极都处于自危之中,我们不表态就等于是表态了。” 孙承宗挑了挑眉:“军事上就不必提了,你且说说皇太极在经济和民生上有什么麻烦。” “老师和学生想到一处去了。”袁崇焕马首是瞻。 沈炼最瞧不上袁崇焕这点,不置可否道:“那皇太极为什么这么积极的要求和议?道理很简单,因为后金女真人完全没有经济实力支撑他的野心。” “除了牛羊和种粮食,其余毫无建树,矿产开采、纺织、入冬的互市、冶炼、货币银两等等。” “这些最基本的经营后金通通都没有,完全依赖于我们大明朝。” 熊延弼点头:“没错,自从我们明朝和后金女真人断了贸易以后,每年入冬除了皮货之外,丝绸、绫罗被垄断,再加上还闹了大饥荒,牛羊冻死了不少,连粮食都受了灾。” “这一点倒是点中要害了。”孙承宗实事求是的说道。 袁崇焕脸色一沉,他知道吊唁团的建议怕是要折腰了,临了还是争取了一下。 孙承宗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说修书一封送到京城,有消息后再议。 于是,这个话题就一带而过。 反倒是孙承宗问起沈炼大凌河城的布防图。 周天易瞧出袁崇焕和沈炼不对付,看气氛有些胶着,便不着痕迹的咳了几下。 袁崇焕心里窝火,憋着闷头气,也懒得看沈炼带着辽东农民搞的地道站布局图,找借口安置周天易歇息,想先一步离开了书房。 “这一路舟车劳顿,也确实该歇息了,你就陪着周先生先歇息吧。”孙承宗示意。 袁崇焕和周天易前脚离开书房,沈炼好欧娇就和孙承宗聊起了他的布防图。 可孙承宗却老话重提,问起吊唁团的事情。 “为什么你觉得皇太极会借吊唁团一事大做文章?”孙承宗问沈炼。 沈炼总不能说他有穿越外挂的buff。 他想一己之力改写辽东局势,譬如在宁远重镇的战役中,他主张以攻为守,安排军前叫阵后,潜伏带兵在宁远城外据点拉开对峙,内外联手,环环相扣,这才提下解了宁远之危。 沈炼本以为他带着缴获的人头顺利回京,继续搞事业赚钱钱。 谁知又被东林党和阉党势力裹挟,不得不再来辽东战场。 但凡袁崇焕真的带着吊唁团去沈阳,皇太极必定会将计就计。 沈炼辛辛苦苦的铺垫那么多,岂不是要付之 东流。 他在上任大凌河城后,又是掏银子,又是花费精力,搞火药工坊,搞边防布控。 兵力不够,军火来凑。 除了燧发枪,红夷大炮之外,他构建的大凌河城工事也是一流,外在固若金汤,内里遍布地道。 强化明代的火力兵力,还和孙元化捣鼓了带火器的战车,就是为了抵御战事。 再顺势搞点经济商贸,扩充军饷。 但这些计划,都不能宣之于口。 于是沈炼思忖后,打官腔:“孙大人,辽东战场是采取战略收缩为主,如今皇太极登基,后金势力巩固也是一大难事,正愁没有立威之策,袁大人这个时候送上门吊唁,正好给了对方招揽的机会。” 从古自今,强兵悍将招揽安抚,大局已定后,便是剿杀。 袁崇焕、吴三桂哪个不是悲剧收场。 “这只是我的顾虑之一,京城那边一旦答应此时,必定会派李喇嘛前往,据我所知此人和后金女真也来往神,毕竟我也是锦衣卫出身,这点情报还是知道的。” “传闻锦衣卫的‘飞记’曾拿到过李喇嘛和皇太极的手书,不知是真是假。” 沈炼如今虽然是辽东大凌河城的县令,但徘徊在东林党和阉党之间。 他的这番话让孙承宗心头一动。 自从萨尔浒之战后,熊延弼收拾辽东这个烂摊子,叶向高提过熊延弼是沈炼已 一己之力保下来的,成为辽东经略后才让努尔哈赤无机可乘。 努尔哈赤是死了,可来了个皇太极。 “此事需要慎重处之。”熊延弼道:“如今辽东占据主张先守后攻,戍守先后的顺序刚刚确定好,袁大人是好意,但有没有考虑到皇太极会趁虚而入,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