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是小插曲,也没往心里去。 锁了院门,沈炼七拐八拐的一顿好走,才算出了颓败不堪的草鞋巷,又穿了几个胡同弄巷,才算走到繁华喧闹的骡马市街,西连着广宁门,往东一直走就是正阳门大街,从正阳门入内城西侧,毗邻着五军都督府和通政司太常院,就是锦衣卫衙门。 不过,这段路可不近,足有十几里路。 要是徒步走过去,少不得一两个时辰。 好在街口多的是车把式,雇了辆马车便赶往锦衣卫。 大半个时辰后。 马车稳稳停在了江来巷后,车夫说什么也不敢再往里走。 附近不是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就是五军都督府的兵油子,寻常百姓自然避而远之。 付了三十文的车费。 沈炼溜达着来到了锦衣卫衙门前。 朱漆大门前蹲着两尊石麒麟,两排值禁的锦衣卫校尉力士杀气腾腾。 亮了腰牌,验明正身。 沈炼怀着新奇忐忑的心情,第一次踏入了锦衣卫。 可进了里面,却又感觉大失所望。 锦衣卫和其他衙门,并没有什么不同,无非是押房供堂议厅,唯一区别是就是庭院幽深,透着一股阴森,来往的锦衣卫不苟言笑,都阴鸷着一张凶脸。 不理其他,沈炼穿了几个游廊,来到了东司房院。 照例,先去典事堂,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好差事。 典事堂管事的韩百户是个快致休的老好人,膝下没有儿子袭职,仅有一个姑爷走的科举,也许是怕给姑爷招惹麻烦,平日不贪不占,不干事也不惹事,在锦衣卫算是一个异类。 撩帘进了典事堂,就见里面韩百户和几个小旗在喝茶闲侃。 见沈炼进来,众人不冷不热的招呼了一声,透着一股疏远 生分。 沈炼摸摸鼻子,猜到众人怕是都知道自己恶了魏虎的事。 倒是韩百户神色如常,指指了指着内堂桌子上的卷宗,笑道:“今个赶巧,东厂刚送来的案子。” 沈炼道了声谢,走过去仔细的翻阅起了卷宗。 不出所料,这些又是烫手山芋。 涉及朝野几十名大臣,而东林党人居多。 论述罪状,更是名目繁多,谋逆、不法、失礼、贪渎等。 可仔细一瞧,要么是捕风捉影,罪名牵强;要么是空穴来风,查无实据。 沈炼算是看明白了,东厂送来的这些案子,摆明了就是让锦衣卫栽赃嫁祸。 纯纯的脏活。 要命的差事。 办好了差,功劳自不必多说。 可要办砸了,小命难保。 沈炼看了一半就觉得头大,正要失望满满的要放下卷宗,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名跃入眼中。 右佥都御史程裕! 他微微愣神,这不是小丫头口中的糟老头子嘛。 不由抽出那份卷宗,只见东厂在卷宗内批的罪状是:天启一年,程裕在浙江任乡试主考时舞弊。 沈炼不禁翻了个白眼。 科举舞弊,罪名不小。 足以抄家杀头。 可问题是,这案子牵扯太广了。 浙江有多少生员,又有多少官员。 这些生员,现在怕都做了官。 昔日的官员,怕也都升了迁。 时过境迁不说,取证难度太大了。 一般这种案子,非得朝廷下了严令,由钦差督办不可。 他摇了摇头,就要放下。 这时,听到韩百户与几个小旗唏嘘不已的谈到了宫里的事。 “昨晚怀宁公主薨了,咱东司房按规矩得派人进宫,你们几个谁当值,早点备上孝服,进宫把差事办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 沈炼心中闪过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让他马上激动起来。 这案子,似乎可以换个手段来办。 他如获至宝的把程裕的卷宗拿在手里,快步走到韩百户面前,大声道:“程裕的案子,属下接了!” 韩百户微微一愣,接过卷宗看了一眼,摇起了头就要说教:“年轻人就是莽撞,这案子也是你能碰的……” “我去和魏大人领差!” 沈炼不厌啰嗦,忙拿着卷宗就溜了。 韩百户看着沈炼的背影,嘀咕了一声:“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几个小旗心中幸灾乐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