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李非刚和苏哲说完,又转而呵斥管家,面带冰霜:“你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老爷我刚才是不是跟你说了,世子爷加驾临要通知我,老爷我是亲自去接!”
“你个不长眼的东西,看在你跟了我十几年份上,就不把你发卖为奴了,自己去后院领受三十鞭子,这事就算过去了。”
而后,将一脸颓色的管家赶走,主动上前,笑容也变得更加灿烂:“世子爷,都是恶奴不懂规矩,并非韩某有意怠慢,您千金之躯,切莫气坏了身子。”
这一幕,苏哲看不清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意外,他只对韩李非的低微态度满意。
“既然韩大人都这么说了,若是再计较岂不是显得本世子很无礼?”
苏哲摆摆手,便将此事揭过,打了个哈欠,继而开口说道:“且我看看今日韩大人准备了什么好酒好菜?”
“定是比不上苏王府奢华,不过是粗茶淡饭,世子爷莫要嫌弃就是。”韩李非含蓄说道,引着苏哲到自己地位置上坐下。
二人交谈着,门外又传来唱名声,只看见杨崇山牵着妻子的手,一步步地向着正厅走来,而在他们身后,杨浅
浅面容精致,一身梳洗打扮显然是精心挑选的。
杨浅浅视线在触及苏哲的一瞬间,便红了脸颊,将脑袋低下,而后轻轻扯着裙摆,半边身子躲在苏哲身旁,做娇羞状。
杨周氏哪里不明白杨浅浅的女儿心态,微微一笑,便将手托住杨浅浅的手掌,贴着她的耳畔说了些什么,惹得杨浅浅脸色更红。
杨崇山却没有关注这些,只是走上前去,一身锦袍历经二十年岁月已然有些久了,但任昂首阔步,毫不怯场:“世子爷,韩大人,今日叨扰了。”
韩李非将杨家人引入正厅之中,摸着胡子笑道:“吾和杨大人同朝为官,今日相邀饮酒做乐,何来叨扰?非要说的话,应该也是韩某感谢杨大人赴宴,给足了面子。”
谁不知道杨崇山不爱凑热闹,今日能够来这里,就是给他的面子了。
三人很快入席,各色美食珍馐在侍女的托举下,呈现在三人面前的桌案上,三人推杯换盏,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高谈阔论气氛颇为热烈。
至于女眷家属,则是为了不打扰男人商讨,都被送入后厅,有韩李非的夫人负责招待。
韩李非酒过三巡
,端着酒杯,站起身来:“承蒙圣上厚爱,指认吾等为科举科举主考官,韩某才疏学浅,唯恐不慎有失,辜负了圣上信任。”
“今日相邀世子爷,杨大人,共成此事,还要多多照拂才是。”
酒也喝了,饭也吃了,差不多应该谈正事了,韩李非酒杯举在半空中,脸色凝重非常:“二位皆是可受信任之人,韩某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都知道我这科举主考官的职务从何而来,吾只怕圣上这首轮科举会有人从中使绊子,从而危及我等,所以,敢问二位,可有应对之策?”
杨崇山摇摇头,开口说道:“韩大人也不是初入仕途的新人,想来心中也知道,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若是有人想要出手,就怕是我们做到滴水不漏,亦是防不慎防。”
韩李非苦涩一笑,摇摇头说道:“吾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如今,还是要提前做好防范才是,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轻则仕途尽毁,重则性命不保,吾也是无可奈何啊!”
谁不知道,这个科举主考官是个大坑,但是既然已经跳进来了,自然是要竭尽全力的填坑,省的到时候爬不
出去被尘土给埋了。
杨崇山略作沉思:“我在顺天府中尚有些影响力,科举期间,会尽力安抚群众兴致,保证不让外部环境影响到科举进行。”
“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即便是错漏,恐怕也很难对我等赞成太大的杀伤力。”
苏哲却蹙起眉头,只问道:“既然这么说,那不妨设想一下,代入吾等的对手,究竟有哪些错误一旦抓住,就能够至对方无死地?”
韩李非眼前一亮:“如此甚好!”
将自身代入对手视角,让自己由明转暗,换个角度思考问题,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又是一轮酒足饭饱,窗外明月高悬,月色清冷,空气中有云雾升腾,朦胧夜色在烛火之中摇曳,极具风情。
苏哲站起身来,脸上还有三分酒气:“韩大人,本世子不胜酒力,先去出个恭。”
刚刚离席没多久,苏哲刚行至幽暗小径,身后却传来一个怯生生的清脆女声:“苏哲哥哥······”
回头一看,却是杨浅浅立在月色下,自身淡绿色长裙垂下,少女咬着红唇,眼神微微闪烁,发觉苏哲也向着自己看来之后,俏脸粉红宛若
惊慌失措的小鹿,左顾右盼地低下头去。
“浅浅,在此地等了许久了吗?”苏哲凑了过去,敏锐察觉到了杨浅浅浓密秀发上的点点露珠,这个时辰,恐怕杨浅浅已经在这里等了小半个时辰。
这小丫头,倒是有耐性。
杨浅浅轻轻摇头,瞳孔中有光芒闪烁,眯着眼睛开口说道:“我也是刚到,没有等多久,只是刚刚碰上了,并不是故意在此等候······”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