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却见唐如燕一把将女帝的手掌拍开,美丽的眼睛中正有云雾升腾,可身为皇贵女的骄傲依旧让她坚持着不让泪珠落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女帝。
“皇后这是何意?”女帝心中发怵,同位女人,她太清楚唐如燕这个眼神代表着什么意思。
唐如燕精美的凤冠宝钗被撞歪,华丽的服装配上这委屈的神情,有种凄美的破碎感,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碎,可惜,她面对的女帝也是一个女人。
“皇帝可还记得今天答应了臣妾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女帝摸不着头脑,迅速开始思索起来,回忆起前两日在御花园中苏哲和唐如燕的暧昧旖旎,还有赏菊之约,顿时眼睛一亮,正欲开口,却被唐如燕打断。
“看来皇帝根本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是臣妾打扰了······”唐如燕扶正了凤冠宝钗,自己从地上站起来,抿紧嘴唇,欠身行礼维持住自己的风度。
有些事情,不必说透,女帝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就说明,根本就没有将二人之约放在心上,这个事实,足够戳痛唐如燕敏感的内心。
“皇帝前后
态度判若两人,臣妾愚钝,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皇帝。”
“臣妾累了,便不打扰皇帝了。”
唐如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剩下女帝一个人呆愣愣地立在原地,伸出手去抓,却只抓住一团空气,唐如燕早已离开。
“后院起火!这苏哲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失踪!”女帝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意图去追唐如燕,但她又如何能做到苏哲那样?
这世界上,能够让女帝这般焦虑的事情并不多,唐如燕就算一个。
斜阳西沉,金红色的阳光洒落在顺天府城,为这座城市披上霞光,一切阴霾仿佛在光芒照耀下隐遁无形,有商贩走卒沿街叫卖,也有婴孩游子嬉戏奔走,更有不少披甲军士神情严肃的巡逻穿梭。
在黑夜降临之前,夕阳是最美好的挽留和眷恋,可惜,顺天府城多为普通人,匆匆忙忙为生计奔波劳累,没有时间抬头欣赏这一幕。
又过了一个时辰,城中陆陆续续点上火烛,以内城达官显贵的府邸为先,灯火连成一片,富丽堂皇,更显繁华昌盛,而后,不断向外衍生,就是各大中层官僚和富商
大贾所居之地,烛火虽然不能和天亲贵胄相提并论,却也明亮通透。
再向外,就是寻常百姓家和基层吏治走卒,此地烛火便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只,点燃之后又很快熄灭。
蜡烛价值不高,却也是日常必须之物,只是这一夜就要烧上七八根,很多人家是舍不得的,就早早熄灯睡觉,还能省着些力气留待明日。
最后,则是各大暗巷,破败街道,这里就彻底沦为鳏寡孤独,犯罪者的藏匿之地,处处透露着污浊肮脏,不要说烛火,即便是太阳也很难清除此地的阴暗潮湿。
唐如燕稳坐宫中高处,几乎可以俯瞰整个皇城,但是心中却没有半分豪情。
“皇后娘娘,当真还要去吗?”金蝶小心翼翼地为唐如燕披上一件红色披风,试探着问道。
此刻的唐如燕已经换下那一身凤袍,柳叶眉间发,桃花脸上生,腕摇金钏响,步转玉环鸣,纤腰宜宝袜,红衫艳织成,富贵堂皇,明艳照人,唯独眉宇之间的一抹阴郁之气无论如何挥散不去。
唐如燕扯了扯披风,空气中隐约有三分凉气,望向金銮殿的方位,很快又收回视线:“菊
园千菊绽放,本宫自入宫以来还没有再去看过,今日难得寻到机会,岂能作罢?”
“至于他人,并不想干,爱来不来。”
语罢,唐如燕放下马车的门,端坐其中,不再回应分毫。
金蝶苦涩摇头,只能跟着唐如燕上了马车,亦是跟着唐如燕看向女帝所在位置,双手悄然合十,默默祈祷,圣上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否则,帝后不相合,只怕国无宁日。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奔波,唐如燕终于抵达京郊,一早就有提前接到信的菊园看守恭候多时。
作为大晋两位摄政王之一,唐家在京郊有不少庄子,负责种植蔬菜花果和粮食,以供王府开销,而这座菊园因为对唐如燕有特殊意义,所以除了那百亩菊花之外,再无其它。
“皇后娘娘,您请。”菊园看守是一位头发半白的老者,身体佝偻,却动作麻利地替唐如燕栓马。
老者虽然只有五十来岁,但在人均年龄只有三十多岁的封建时代,已经称得上苍老,甚至是可以说长寿
唐如燕在金蝶的搀扶下缓缓从马车上走下,见菊园看守,微微一笑:“周伯何须如此客
气,还像往日那般称呼我小姐就行,喊我皇后娘娘反而生分了。”
周伯不断摇头,声音不容拒绝:“皇后娘娘说笑了,君为臣纲,老身自是要守规矩。”
见周伯劝不动,唐如燕也不在强求,在推开菊园大门之后,唐如燕淡淡开口:“周伯,本宫不在这几年,菊园可曾荒废?可曾有偷懒?”
周伯摇头:“前两年老身身体不比从前,便将此地的打理交给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每一天一浇水,春日播种,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