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秦寻剑从微末中崛起,虽有贵人提拔,但他自己的能力也绝对不容忽视。
堂堂正正得到的东西,在戏文中怎么被扭曲成了这个模样!
“哼!你这名字,可是惹的上面不快。”秦氏族老继续说道,视线从未在秦寻剑身上离开:“哼!若是如此也就罢了,那戏文中还说,你身怀匈奴血统,乃是生母和匈奴下人私通所得,并非纯正汉人!”
“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秦寻剑本来还有些理智,但是在族老们说出这句话之后,就再也无法遏制住自己的情绪,当即拍案而起。
“族老们应当清楚,我父亲在我三岁时战死沙场,母亲守节至今不曾改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外人都不曾见过几面,朝廷恩赐贞节牌坊,如何会和外人私通!”
“这是何方戏子,竟然这般胆大妄为,看我不灭了他们满门!”
几个族老咳嗽一声,情绪不曾有半点波澜:“这事我等自然知晓,不过如今《天狼曲》已经传唱甚广,难免会有人将你和戏文中的秦寻剑联系在一起。”
“如此,有辱我秦家门风··
····”
秦寻剑终于回过味来,眉头紧锁,一双拳头紧紧握住,望向说话的那一位族老:“所以,就因为这污蔑,捕风捉影的谣言戏文,家族就要对我惩处?各位族老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一道秦寻剑真的受罚,那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成了切实的证据。
如果秦寻剑没有问题,如果他没有匈奴血脉,为什么秦家要处罚他?
三人成虎,那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且为官者,最重要的就是声誉,一旦成势,那秦寻剑的竞争对手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家族这些宗族长辈是傻了吗?竟然要出这昏招!
秦寻剑气愤无比,但是族老只是轻轻摇头,眼神之中流露出几分怜悯之色,微微叹息,将一封信函递到了秦寻剑面前:“若是寻常时刻,族中也不会这般行事,实在是······”
“罢了罢了,这事我实在是说不出口,你还是自己看吧。”
一股不妙的感觉从秦寻剑的心底涌起,已经有族老起身将房门关紧,屏退左右,更加坐实了这不妙的心思,手中的一封信函却仿佛有千钧之重。
咬着牙,
秦寻剑将信函撕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当即传来,眼前的信函之上,赫然是以鲜血书写,干涸的血迹凝成字迹,将纸张穿透。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戏文所说不过是诽谤造谣,并未有人在意。”一位族老见秦寻剑正在查看信函,也就不再隐瞒,声音平稳,逐字逐句说道。
“只是你那母亲表现的过于激动,让族中女眷心中起疑,上报给宗族之后,家中大妇本是例行询问,可你母亲却顾左而言他,很难让人不起疑。”
“于是,家族中便启动了调查,这才知晓,你母亲在嫁给你父亲之前,就已经和家中养马奴仆私通,且成亲以后,尚未断绝苟且,你出生实岁相近,虽有秦氏之名,却不一定是秦氏之子。”
族老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在秦寻剑的心中插上一刀,鲜血淋漓。
“族中已经查清,在你父亲阵亡之后,家族念你们孤儿寡母生活不易,并未苛待,反而多加关照,更为你母亲立下贞节牌坊。”
“却不成想,你母亲私下豢养面首,这二十多年,竟生下三位孩童,最大者竟以成年。”
“此违逆
之事,天理不容!若是传出去,更会让整个秦氏颜面无存,故而,我等就瞒着你,给了你娘亲一个痛快,那面首和孩童,也尽数处死,好歹保她贞洁之名。”
“如此,你可还觉得家族无义?”
秦寻剑看着那带血的信函,瞳孔充血,握住信纸的手攥得紧紧。
这全部都是娘亲亲手写下的罪状经过,每一件都是事实,用律法来说,这等行径可是要拖出去游街示众,浸猪笼的,只是让她“暴毙而亡”已经是看在他这个皇城司总指挥使的面子上法外开恩了。
“吾,愿意领罚。”秦寻剑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呆呆说道。
今日之事,对他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引以为傲的母亲,竟然是这等淫乱不知兼职的荡妇,而自己的秦性,真实性也有待考证。
虽然比不上戏文中那匈奴血脉,可养马奴的私生子,又能够高贵到哪里去?
“你娘亲已死,到你这些年对家族也是尽心尽力,族中上下都看在眼中,此事你自己知晓即可。”秦家族老拍了拍秦寻剑的肩膀:“事情到此为止,你的秦,不会变。”
从头到尾,族老们并没有告诉
秦寻剑真正的惩罚是什么,但是秦寻剑也明白,家族之所以还愿意承认他,无非是他还是秦家官序之中品阶最高者罢了。
一切都是利息,并无几分真情。
“将此事告知你,就是对你最大的惩罚。”族老们将大门推开,声音不疾不徐:“自今日起,汝当为家族之事尽心尽力,以偿恩德。”
秦寻剑瘫坐在太师椅上,两眼无神,将那一堆信函投入火炉之中,看着焚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