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中无数药叉恶鬼往来纵跃,恍若幽冥火狱。 齐敬之至此算是看明白了,桓王台所留存的桓王之道远非阴阳相济、五行俱全可以形容,能够以大道谷神轻易衍化出登台修士所秉持之道。 韦应典按刀登台,倚仗的是摩天负金、驾驭韦风之道,便接受了沉重猛烈至极的劲风考验。 哥舒大石和左药师恶斗一场、气势正盛,哥舒刀鬼与深沙大将的气息难以收束,便被桓王台拿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至于齐敬之自己,当初仅是靠着胸中一口振翅凌霄的意气,一边与毕方鸟搏斗,一边劲力鼓荡、化鹤冲天,不曾动用半点特异之气,也没有丝毫花巧可言,所遇到的便是一道又一道、愈来愈难以突破的无形屏障。 由此推断,修士若想成功登台,须得符合两个条件。 其一,修士必须能将神念道蕴外放,且至少要达到能勾动桓王之道的地步。要做到这一点,心相成就应是一道门槛,即便是天赋异禀,又或者倚仗外物,也至少得餐霞食气有成、悟得其中神髓方有可能。 其二,修士必须要在登台时战胜自己的得意之道,要么找出其中的破绽、以巧智取胜,要么就临阵突破、以蛮力破之。 齐敬之自己大致属于后者,毕竟每次与毕方鸟的争斗,都是一次对自身毫无保留的磨练捶打,未必每次都能有所突破,但许多次下来,自身修为上的进境却是实实在在、真实不虚。 时间一点儿一点儿地流逝,伴随着哥舒大石和左药师两人的步步登高,血腥味和焦臭味开始在桓王台的石阶上弥散开来。 哥舒刀鬼与深沙大将的虚影已经浮现而出,分别罩住了两人的身躯,却也因此招来了桓王台愈发凌厉蛮横的道蕴压迫,以至于两人身上才有好转迹象的众多伤口再度崩裂。 偏偏无论是凄然鬼刀气还是冥狱魔焰气都太过粗犷霸道,用来封堵伤口、疗伤止血时,看上去跟凌迟差相仿佛,愈发衬得两人形容凄惨,仿佛下一刻就要倒毙于石阶之上。 “终究还是有些勉强啊……” 寿跋叹息一声,脸上却是一派轻松写意,只因任谁都看得出,只要那两人没有因为失血过多、气散力竭而死在半路,今日必定都能登台。 最后的结果也没有超出这位钩陈院长史的预料,短暂而又漫长的等待之后,钩陈院便有了四大校尉。 “哥舒校尉似乎很擅长夺取他人之物为己用啊……你这一族的血脉秘术固然奇妙,但能运用和衍化到这种程度,依旧让寿某刮目相看。” “只是强夺终究是下策,费力气不说,还容易四处树敌,反而你方才借用魏豹的金索,堪称神来之笔。” 寿跋笑呵呵地点评了哥舒大石两句,激赏之意丝毫不加掩饰:“故而寿某给你的建议是,广结善缘、多交朋友,将来沙场之上振臂一呼,便可集众将之力于一身,当可摧枯拉朽、一锤定音。” “多谢长史教诲!” 哥舒大石状似粗豪地咧嘴一笑,嘴里冒出一股子硫磺炎火气息,说出的话尤为意味深长:“然而下官是想要复兴哥舒一族,可不是想要哥舒氏灭族。” 闻听此言,寿跋的眉头皱起又松开,深深看了哥舒氏的紫髯碧眼儿一眼,轻笑道:“倒是寿某想左了,你这样的人的确不该有太好的人缘。” 说罢,祂转而看向一旁的姜齐公族之后、佛门禅宗棋子。 “左校尉,方才哥舒校尉借取他人之物赢下了这一场,伱心里可服气?” 左药师傲然一笑,唇齿间立时就有血腥气和铁锈味散逸而出,就好像刚才撕咬刀鬼头颅的不是深沙大将而是他自己一般。 “这有什么好说的?下官手里拿着左氏家传的蛇矛、身上养着福崖所赐的护法,头顶还有一面欺软怕硬的灵器旌旗,有何资格指责旁人?” 哥舒大石在旁嘿嘿一笑:“没有魏兄的五尺金索,某家亦能赢你!” 左药师的眉毛近日里接连过火,此时稀疏得紧,闻言倏地立起,却显不出半点威势。 他横了紫髯碧眼儿一眼,也不知是拉不下脸,还是真的心服口服,竟然没有出言反驳。 事实上,左药师这回虽然丢了一面极为珍贵的灵器旌旗,更折了好大的面子,在家族和福崖寺那里很难交待,但自身修为却实实在在地因此大进,还免去了时刻被人觊觎的大麻烦,这里头的得失祸福还真不好骤下判断。 哥舒大石却好似忘记了方才对寿跋所说的话,显露出一副不打不相识的模样,对待左药师别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意:“咱哥俩的修行路数差不多,可见都是为了出人头地不惜一死的性情,以后可要多亲多近,最好死也要死在对方面前,也免得平白糟蹋了好东西!” 至于好东西是什么,哥舒大石没有说,但在场之人都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