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前端,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六根约一丈许长的粗长尖刺,形成一片刺丛。 每一根最粗的地方都有大腿粗细,呈尖锥状,通体漆黑,透出一股凌厉寒意! 萍儿姐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尖叫道:“所有人,全力划船!打右舵!” 然而,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原本悬停在河道中间的小楼船,突然再次启动,但这次却是朝着渡船而来! 众人全傻了眼! 士气鼓得挺足,家伙也抄了起来,可谁能想得到,对方竟然会选择以船撞船,根本不给他们上船强攻的机会! 蓬! 渡船来不及躲闪,直接被小楼船撞在了船头处,那六根尖刺瞬间便将船头刺穿,站在船头的好几人直接被穿过来的尖刺击中,鲜血四溅中惨叫声疯狂响起! 其中一人,甚至直接被贯穿了胸膛,挂在了其中一根尖刺上,当场毙命! 但没人有功夫去理会船头的惨状。 船舷边上的人,在这恐怖的撞击中当场跌下船去,其他的人,也个个被震得跌翻在甲板上,东滚西翻,狼狈不堪。 更要命的是,小楼船撞中渡船后,没有停下来,竟然还加大了力量,将渡船顶得向左岸飞快退去。 轰! 终于,渡船被顶得撞在岸边,左后舷瞬间就被撞得塌毁下去,船身一侧,船上剩下的人也纷纷落水。 但这还没完。 小楼船像头怪兽一般,仍继续把渡船往死里顶,河岸比渡船高出太多,在小楼船与河岸的双向夹击下,渡船的船身不断被挤压、崩毁,一艘船很快毁得只剩半艘船,最终被彻底挤碎,船帆、甲板、船舱等四分五裂,洒落满河! 最惨的是桨舱内的桨手,全都在里面无处可逃,在这恐怖的挤压下无人幸免,全部丧生! 河面上,鲜血染赤! 小楼船终于停下了前冲之势,像头取胜的猛兽,前面的尖角将渡船残余的半截船头串挂在上面,战利品一般。 “救命!”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断了!快救我!” “我的腿啊!救我,我没法凫水!” …… 惨叫声不绝于耳,在十丈范围内的河道上持续升空,满河都是挣扎着求救的人,但其中只有极少数没有受伤,亡命朝岸边游去。 小楼船上,雪烟和陈言一起站在船楼二层屋子的窗边,看着这惨状。 前者刚才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简直没法相信结束得如此之快! 在小楼船停下之前,陈言带着她到了这里,叫她抓牢墙上的扶手。 当时雪烟还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何要如此,结果转眼就看到小楼船居然选择了同归于尽般的做法,竟直接撞向渡船! 大周也有水军,军中同样有专门来撞击的撞舰。 但这招乃是同归于尽的招数,撞舰有时候甚至可能都没法将对方撞沉,可自己却是基本肯定必然会损毁沉没。 小楼船是他们唯一的一艘船,用这来当撞舰,不是疯了吗! 但当撞击发生后,却没有她预料中的激烈震荡。 虽然渡船经历了天崩地裂般的结果,可雪烟却只觉得小楼船像是打了个喷嚏一般,虽然最初剧烈地震荡了一下,让她不得不死死抓牢扶手才没摔倒,但后续的震荡就小了很多。 她甚至都不需要抓着扶手,便能站稳。 这船简直就像是有金刚不坏之身,承受的反震力出奇地小。 又或者说,反震力并不小,只是它的承受力太强,导致反震力显得小了一些。 至于河道中的死伤惨重,她虽然也是心中不忍,但反而震撼感没那么强。 当初跟着唐韵去征战时,比这惨烈的场面,她都见过不少,深知战场之上,性命是多么脆弱。 “你输了。”陈言忽然道。 雪烟一下回过神来,心情有些复杂。 方才小楼船在陈言的命令下减速时,她问起怎么了,陈言告诉她就在这里动手。当时雪烟问他是否需要自己参战,陈言却说不必,因为这战事须臾间就会完事。 雪烟哪里肯信,忍不说了一句“哪有那么快”。 结果陈言立马顺竿而上,对她道:“要不打个赌?本官数到一百之前,这一仗就会结束。你要输了,就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要是输了,就教你魔方的解法。” 雪烟更是不信,答应了赌约。 原本只是因为临战紧张,跟他放松一下情绪,结果事实证明了陈言的预判没有问题。 小楼船停止攻击时,陈言才数到六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