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岩村,顾家。 “赵姐姐,还是你命好,生了个好女儿。” 几个妇人闲聊八卦,东家长西家短,连路过的狗都不放过。 那个赔钱货,有什么好的?竟敢威胁她,不要命啦!赵氏心里谩骂,面上仍一脸笑。 “再好也不过一个死丫头片子。” “哟,她现在名声可大哩,跟着李老头儿学了不少医术。郑家那个得脏病的女儿你知道吧?就你女儿给治好的。” “可不是,听说现在外村人都过来找她看病,诊费还不少。要不我说赵姐您命好呢。” 赵氏一听诊费眼前一亮,心如猫抓。只想起上次顾荷说的话,不敢轻举妄动。 “这算啥,你家那丫头道行深着呢,”另一位妇人轻蔑嘲笑,“听说你女儿在城里找了个相好,是个大老板。前些日子你女儿进城,跟他孤男寡女处了许久……村里的郑二麻子都看见了。” 那苏家也是倒霉,娶了个烂货回家。 难怪她最近不缠着胡大郎了,原来另攀了高枝,赵氏蠢蠢欲动,城里的大老板可比胡家有搞头。说不得还能在城里给儿子买进房。 “不过现在跟你也没关系,”女人又道,“顾荷早被卖给了苏家。” 她幸灾乐祸,赵氏丢了金子,抱着个石头当宝贝。 “怎么跟我没关系?”赵氏嘴硬,“她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儿肉,打碎骨头连着筋。她的东西再能干也越不过我去。” “算了吧,赵姐姐,”有好心妇人劝解,“小荷从小跟着你吃不饱穿不暖,现在好不容易嫁对人,日子红火起来,你就不要去添乱了。让人两口子好过一些,别把这门婚事弄掉黄了。” 女儿女婿过得好,自己也沾光不是? 赵氏巴不得她过得不好:黄了就掉黄了,不听我话,活该她被休。 到时候回娘家,还不是任由她摆布。 但想起顾荷上次的话,她到底不敢乱来,万一死丫头真疯了闹到官府去。她吃不了兜着走。 “我还不是说气话,谁不盼望着自己儿女好?他们过好了我才省心。小时后家贫,东西都紧着她弟弟,我心里愧疚着呢。这不前段时间还买东西上门?可惜她不领情。” “这孩子被我伤了心,记仇着呢。” “记仇可不行,哪有女儿对娘记仇的?当娘的再不是,那也是为她好。” 赵氏跟着点头,佯装抹泪。 “我也这样说,可现在人有钱了,腰杆硬,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当娘的。” 说着跟村里人聊自己如何悔悟,顾荷如何无情,倒让部分村里人改观。 顾荷总觉得最近村里人看她的目光变了,鄙夷中夹杂着艳羡和敬畏。她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又避之不谈。 再一次被远离,顾荷甩了甩脑袋,将目光抛到身后。 “今日气色好了许多,”回到苏家,顾荷为苏案瑾看诊,“可恢复了些味觉?” “味同嚼蜡,”苏案瑾摇了摇头,并不在意,“李大夫答应为你写推举信了吗?” 说起这个顾荷就来气,“答应是答应了,就多了个师父。” 说完眯起眼睛,“你一早就知道对不对?不然怎么叫我带酒。” 苏案瑾眉眼带笑,“略微听过一些。并非故意瞒着你,只不太确信。” 顾荷冷哼,才不相信他的鬼话。 殷素素曾告诉张无忌,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这句话对男人同样适用。 苏案瑾见她气呼呼的,轻咳一声,“城里的李氏医馆你熟悉吧?” 李氏医馆……李大夫……难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苏案染勾了勾唇,“李大夫原是汴京李氏天赋最高的嫡系,十几年前研究出治疗疟疾的药方,被族人偷用,并以此进入太医署。李氏族人怕失去官位,打算息事宁人。” “李大夫一怒之下退出家族,扬言再也不与李氏族人为伍。” 难怪他不愿推举自己,是怕用了他的名,自己被人为难。之所以要求考医官署要取得第一名,恐怕与那族人有关。 “原来如此,”顾荷了误,“那你之前怎的不说?” 总不能想看她跳脚吧?苏案瑾轻咳掩饰腹中恶趣味,“东岩村的李氏医馆,只是李家分支。李大夫医术高超,曾考进太医署而不任职。他认为医术应当服务于民,而非达官显贵。” 与族人产生分歧也在于此。 “他说得对,”顾荷之前还有些意见,现在算心服口服了,“生命无贵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