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老朱抖着手摸向银票,嘴里不断地念叨着陈光,刘大富的心里忍不住又开始酸溜溜的。 人红不红,就看皇上在意的程度了。 这样被一直挂在嘴边,想不红也难。 虽然那陈光好像有点不待见自己,可自己不能不待见他。 “陈光不但将竹田县治理得井井有条,做生意更是有着天赋异禀。这些镜子卖完,咱们怎么着也得进账三四万两银子。” “准备准备,我们去竹田县。咱要再进两千块镜子。”老朱一脸喜色,双眼红彤彤地站起身子。 “皇上,那永安府巡查使一会就进京,要不要先见见他?” “哦?见,见一下。”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陈光,二十出头,把竹田县治理得有模有样,更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咱的这些儿子啊,除了太子,其他的哪一个不让咱着急上火。” “对了,燕王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刘大富顿时有点头大,结结巴巴的道:“还在燕王府吊着呢。” “什么,整整两天了,还在吊着?”老朱也有点慌了。 现在可是七月份,中午的太阳能将人晒掉一层皮。 刘大富浑身直抽抽,本来这件事他应该提醒一下皇上的。 可这几天又是找店铺,又是变着花样的做宣传,卖货卖的高兴,竟然给忘了。 “皇上,这几日有人在燕王府专门照顾他。白天太阳大的时候,遮着伞,晚上天凉了也会加衣服。” “没给吃饭?” “吃饭喝水的时候都会放下来,完了再重新吊上去。” “燕王状况无恙。” 听见无恙俩字,老朱顿时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 这逆子让他受点苦,就当是教训了,但心里还是有一些愧疚。 “你去将燕王带来,咱想见见他。” “是。” 燕王府里,太阳当头照下,虽然有着大伞遮阳,朱棣浑身还是一片湿透。 耷拉着脑袋,正享受着纯天然的桑拿浴。 刚开始的时候还想着求饶,求饶无果后开始策反守卫,守卫无动于衷。 后来,趁着上茅房的机会逃跑两次,皆被发现。 被无情地擒拿并再次吊上之后,他已经彻底地放弃了抵抗。 瞅瞅守卫刀鞘上镌刻的花纹,或者看看院子里那坑坑洼洼的马蹄印,嘴里不知道暗自叨叨着什么,打发着时光。 刘大富一路疾跑到了燕王府,赶紧命人将他放了下来。 朱棣乖乖地任人摆布,完全没有了几日前那种青春期的叛逆。 瞅着他浑身湿透的衣服,刘大富也忍不住的一阵心疼。 “燕王殿下,你还好吗?老奴来迟了,让你遭罪了。” 朱棣一声冷哼:“哪里来晚了,你来的有点早。等我吊死在这里你再来收尸不迟。反正他有这么多儿子,死一个也没什么。” “殿下,你可不能这么说。你在这里受惩罚,皇上可是疼在心里啊。” “他会心疼?我不过是他从哪里捡回来的野种而已。” 这一句话,差点让刘大富的头皮炸开,疯狗一样扑上去,捂住了朱棣的嘴。 “殿下,不可胡言,千万不可胡言。” “不是野种,他怎会将我一吊就是两天。” “皇上还不是为了管教你么?这大伞,还是皇上特意让人送来的,每日的饭菜,也是皇上叮嘱着的。” 朱棣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爆发,朝着刘大富咆哮起来。 “两天,我被吊了整整两天,你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关心我?他怎会关心我。” 刘大富连忙赔上笑脸:“殿下,皇上可真的一直记挂着你呢。这不,专门在御书房等着你过去。” “我不想见他,我不想看见他的嘴脸。” 刘大富一怔,这两天给燕王吊的有些精神不正常了? 多亏皇上的儿子比较多,要不,得有多后悔。 “殿下,皇上可是金口玉言,您要不再考虑考虑?” 朱棣思量了一下:“走,我正好有些话要问问他。” 看着走在前面气势汹汹的朱棣,刘大富心中一声叹息:孩儿啊,你还是悠着点吧。 你若是独生子,这么的胡言乱语,或许皇上可以忍让。 可是,你不知道你兄弟姐妹众多么? 算了,你们的家事,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