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身上的痕迹用了好几天才消去。 他每天盯着那痕迹看,一天要愁眉苦脸兼叹气无数次,不过还好没真留下痕迹。 一旦好了,沈珠便又心思活络开,准备一边找人,沈漠虽然有所好转,但沈珠还是觉得,要找人正儿八经的给他看一看。 战场上刀剑无眼,沈漠身上添了不少暗伤,沈珠怕这暗伤积蓄久了,对沈漠以后不好。 另一方面,则是那药酒的事情,南陲物资不比北部丰沃,酿酒多用甜料,尝起来自然是不够爽口。 再者,南陲湿气重,时人多有寒症。 沈珠心里想,她用药酒,一则可以给沈漠喝些,说不定真的像暗卫说的那样,有医治旧伤的作用。 另一则,此地有不少客源,想必到时候经营药酒生意也容易。 上回去的药铺再去是不行了,沈珠有点犯怵,怕再遇到上回那少女,当然嘴上是不可能这么说的。 她说药铺应当还没进来药,托暗卫去打听到底什么地方有药。 暗卫皱眉:“我是太子的暗卫,不是给你使唤的下人。” 沈珠点头,又伸出手来抵到暗卫面跟前。 “做什么?” 沈珠道:“你喝了我的药酒,吃了我的东西,用了我买的衣裳,把这些都还给我,我让你只做萧迟的暗卫。” 暗卫气短:“你!” 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暗卫无奈道:“我去给你寻就是了。” 他出去找了没两天,便飞快找到了一队从北边来的商队,其中有药商恰好带了大量这类的药草,沈珠听了消息,也不客气,将钱给了暗卫让他包圆。 这次不比在金城时候没钱,沈珠请了人来修葺一处出让的铺子,前头买酒,后头酿酒,一应东西都买齐了。 又请了人来帮着一起酿酒,重要的步骤,她才自己来做。 这样一折腾,竟然也不知觉过了许多个日夜。 雪下得最大的时候,便悄然到了沈珠的生辰。一大早,沈漠刚睁开眼睛,便看见少女坐在窗户前头,看着外头的残月发呆。 似乎是察觉他醒了,转过头来看沈漠一眼,又站起来换了厚重的外袍,忙着出门去盯酒铺。 沈漠看她的样子,也猜不出来到底少女是否记得这天与其他日子的区别。 不过礼物还是要准备的。 从前生辰,沈珠早就换了最时兴的衣裳,让梳头的侍女给她梳特别的发髻,才好簪那些罕有的珍宝做成的簪子。 她的家人,都会送她不少礼物,就算在外头,也会努力回来给她过生辰。 她是沈家的掌上珍宝。 沈漠换了衣裳,不自然察觉到受了伤的那只手还有些抖,他没和沈珠提到这一点,免得对方担心。 男人下了楼来,面色稍显和蔼地问店小二何处的市集更热闹些。 店小二道:“外头的钟楼左边,好似有些新鲜玩意,郎君要是有兴趣,便可一去。” 沈漠点头谢过,出门来那市集走,虽然天气较之前要寒冷许多,路边的雪也有孩子在嘻嘻玩闹,往来的乞儿也有不少。 更不提路边上一边是高挂着灯笼的酒楼,一边是刚冻死的人,旁边跪着他的孤女,正在捂着脸哭泣。 沈漠余光里看见,约莫估计南陲还是一样的不易。 他想到从前凌阳州等人劝他称王时候说的话,民众苦梁国久矣。 所以才会在天灾人祸后,一次又有一次有人发兵割土。但如今看来受苦受难的,还是这些无辜百姓。 前头有家铺子门口围拢了不少孩子,沈漠缓步走上去看,是一家玩偶铺子,外头摆满了不同衣裳的大阿福,憨态可掬,十足可爱。 依照样子花样,看来是从江南运来的货。 男人想起小时候,沈珠说他没有生辰时间,要是细想起来也太麻烦,不若等沈珠吃长寿面的时候,分他一些。 长寿长寿,或许也算是沈珠分给他的寿命? 后来也是那一年,吃完从未有那般香甜的长寿面,小小女孩从案后起身来,开始拆旁人送的生辰贺礼。 她拆到一盒大阿福,端出那个男孩来,递给一边木桩子一样的沈漠。 “这是送你的生辰贺礼。” 想到过去的点滴,男人脸上不由得泛起笑意。 他伸出手来,指了其中一副大阿福,请店小二包起来。 店小二道:“郎君,咱们店里的阿福们都可以刻上名字,不知是要送给贵府哪位小郎君女郎?” 小女郎?也是,只有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