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时候,沈珠又醒过来,她迷糊了好一会,这时候也不是她要醒的时候,怎么就突然醒了? 难道是沈漠又来了,动静吵到人了? 她撑着手臂起身来,外头咚的一下,丹清慌张的声音响起:“姑娘...醒了?” 沈珠迷糊着问道:“如今几更天了?” 丹清正在外面,动作嘻嘻索索的,沈珠听了慢慢的醒过来,与此同时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四更了,姑娘要起来还是?” 沈珠问道:“你在外头做什么呢?” 丹清的动作一下停了声音,只含糊道:“小人想着姑娘还没醒,起来先将衣服熏过了,放凉了再与姑娘穿。” 丹清做事一向还算周全,沈珠听了,便不动了,又躺回床上去,拥着被子昏昏欲睡。 与此同时,丹清正将她手里的东西收起来,少女不时还抬起头来看一道屏风相隔的主子到底醒没有。 她收拾好了,出门去,转到阳光地下的时候,一下子看见自己袖子上还沾了血渍和药粉,便连忙捂着袖子,匆匆进屋去换衣裳。 同屋的乌善琪被吵醒了,睁开眼来,站起来也开始换衣服,又问道:“丹清姐姐,这个时候,你怎么回来了?” 守夜一向是丹清来做的,就算乌善琪被提上来,也一样。 丹清没说话,乌善琪也不觉得碰壁,反倒继续道:“厨房应当做了吃的,不若我去拿两个馒头,姐姐吃了再休息?” 丹清将那换下来的衣服收起来,转过头来才对乌善琪笑道:“...那就谢谢你了。” “没事。” 外头的侍从们渐渐都忙起来了,夜晚点的灯全都要重新加灯油,再插上灯芯。至于道上,也要扫洗,新来的侍从们被水穆领着,大多神情胆怯的看着左右,缓缓被分配到各自的岗位上去。 沈漠换了盔甲,要出门去查看大营,上得马来,还要絮絮叨叨的嘱咐下人道:“若是宝儿醒了,让人盯着她好好吃些饭,这几日天热,她确实不爱吃东西了。” 下头人点头,话传到厨房,几个伙夫紧张的做了些清热爽口的早饭,让侍女送去沈珠的院中。 沈珠一直睡到日上三杆才醒,她慢吞吞用了膳,换了衣服,之前和马东君约好了,要去看看脂粉铺子,除此之外,还要去准备情报司的东西。 情报司... 沈珠觉得这个名字太直接,她搜肠刮肚想到底要叫什么名字,最后进了脂粉铺子的二楼,马东君早等在那里。 “...不若叫搜舌司,你觉得怎么样?” 沈珠自觉想了个极形象的名字,马东君却有些脸色发白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犹豫着要说什么,但觉得如果真的说给沈珠听,后者似乎也会赞同她哥哥的做法。 马东君到底是不明白的,做事情一定要做到这等绝地吗? 沈珠还以为是自己这个名字听了不好,便叫马东君来取,总算引开了马东君的想法,她们两个翻了书再取。 最后决定叫捕海司。 天下渔猎,尽在我翁中。 沈珠雄心勃勃,带着马东君去了沈漠布置下来的地方,人都还没带来,倒是干净且冷幽。 要训练,就是要幽禁,筛选,试练,文有马东君传授,武有沈漠来教。 其余的,就一点点想办法找到什么古籍,或者有什么专设此项的人来,其实可以按照沈家训练墓头客的办法—— 沈珠愣住了。 她看着面前的马东君,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出来那最后半句话,险些暴露了她沈家人的身份。 可下一秒,她更反应过来,墓头客! 沈珠匆匆道:“东君,你在这里看看,想想到时候到底要怎么安排,我有件事情要立刻去问陈吉。” 马东君等她走了,才突然察觉到,陈宝儿这个人,从来在人前面,很少喊陈吉叫哥哥,都是陈吉,阿吉。 她又想到苏眇在发狂的时候说的话,不知为何心就突突了起来。 另一边,沈珠匆匆上了马车,催促着去了军营,她之前被城门官刁难的事情早就传了出来,如今没人敢得罪,早有将士去禀报,一路迎着人进去了。 沈漠坐在帐中,听了外头传讯,虽然不知道沈珠为什么突然起了兴致过来,还是命将士先行退下,又亲自去迎她。 沈珠进了帐来,跟做贼似的看了左右一圈,沈漠好笑道:“没人了,怎么突然过来?” 沈珠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她要说的可是一件大事,于是又道:“叫外头的人再退的远一些。” 沈漠一向说不过她,便出去让周围巡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