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从小做事虽然跋扈些,但也是恃才傲物,她学什么都比别人容易,但也惫懒。 字是一定好看的,但也是一定不肯好好练的,如今进了学堂,虽然有了乐趣,但也只能听师长的安排,老老实实写字。 她交上来一叠的练字稿,又交上来自己写了的策论,虽然内容和想法还算稚嫩,但总算是有了长进。 沈漠觉得这样也还不错,他本来就是想给沈珠找个事情,不图她能够做出一番事业。 可沈珠却正等着沈漠夸她,沈漠不夸,她便有些不高兴,捉住沈漠的胳膊,来回晃他,“你还没夸我呢。” 沈漠好笑道:“要我夸什么?” 沈珠就说是自己的课业,沈漠搜罗刮肚,寻出许多话来夸她,可一听就不诚心。 最后还是沈漠又出去给她买了蜜饯,才哄好人。沈珠一边吃蜜饯,一边看沈漠给她做饭吃。 她忽而问沈漠道:“沈漠,你会不会想读书啊?” 沈家宽裕,不曾苛责过下人,沈漠早就学过如何写字识字,但正儿八经的读书,他倒是没有经历过。 沈珠提到了,青年趣话又如何?能保护沈珠的也只有他的剑。 沈漠本准备摇头,但一对上沈珠的表情,便知道她是想要自己说好。 那就好吧。 青年点头。 沈珠便欢喜扬唇,同沈漠道:“那你要好好听我说,我上了学堂学到的东西,都会交给你的。” 沈漠将面碗推到她面前,“快点吃。” “烫!” 青年忙拿回来,在沈珠的抱怨声中好笑的夹了面给她吹凉。 不知觉就过去了三个月。 西秦人最终还是放弃了进攻的算盘,但是皇帝那边倒是没个停歇,流放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收编军户的人也越来越多。 季少将军同部下们议事,表明了对粮草的担忧。 “咱们这毕竟只是边境,没有那么好的土地来耕作,就算军户们全放回家里耕田也凑不上来。” “更何况前一个月,有农户来禀报,地上生了冰土,耕不开,以至于栽种也受损。” 养人难啊,尤其在边境养人,难上加难。 这时候,没人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件事,部曲的粮草虽然可以依靠附近的支撑,但是也不能全然指望。 尤其现在建康流放官员如此之多,朝野溃散,就算是借粮,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借到。 “算了,你们都下去吧。” 沈漠心里搁着这些事情,虽然他如今升上官来,也不敢在上司那头说什么。但是如果真的到了流民冲垮金城的地步,他们就得离开了。 重头再来,青年虽然可以说一句没关系,但心头也忧愁。 到时候沈珠又该怎么办呢? 他刚要往外面走,季少将军又将他和吕元川留下来了,沈漠这些日子功劳颇丰,已经同吕元川同起同坐。 吕元川等人都走了,才憋不住般问季少将军道:“将军可有什么法子了没有?” 季少将军看他一眼,又看向沈漠,问道:“你们都没有法子?” “属下无能。” “卑职也没有...” “不怪你们...”季少将军道:“我这些日子常做噩梦,有时候醒来大汗淋漓,总拿军营里面的兄弟和城内的百姓没有办法...” “有一日,我梦到我身着黄袍...” 他不说了,沈漠眼中一凛,转瞬之间便明白季少将军留他们下来是做什么。 他忍不住了! 西边和南边相继叛乱!他这是也准备要反了,也是,这个时候,反了就不用承接建康来的流民,也不用和西秦人做战,守护梁国的边疆。 可是—— “将军!这可是杀头的事情...”吕元川心里憋不住事情,一下子便开口道,季少将军看他一眼,忽而又道:“是我糊涂了。” 沈漠却道:“这是天意,天意嘱托,将军必然要封王。” 他和吕元川被季少将军留下来,便是特意来试探的,如果他们敢对他提出任何异议,季少将军就会想办法解决他们。 沈漠抬起头来,迎着吕元川诧异的目光,同他道:“我等效力的,从前是季少将军,以后也是季少将军!无关将军是什么样的身份。” 就算是傻子,也渐渐能查出味来。 吕元川咬住了牙,好一会,才也跟了一句,“是,陈吉说的不错,我等忠心耿耿,将军作甚,誓死跟随!” 季少将军道:“哈哈哈哈哈,你们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