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信是件容易的事情,瞒着沈漠将这封信寄出去并不容易。 沈珠从小生出来,虽然在金钱堆上长大,但自己从来没有拿过钱,她也不知道寄信是要去哪里,最后还是用蜜饯换外头的小乞丐帮她。 那小孩是常年蹲在客栈门口乞讨的孩子,沈珠从窗户边上盯他好几天,才拖着伤腿下去,用蜜饯换来了信纸。 虽然脏兮兮的,但沈珠也不想对小孩子发脾气。 她用碳灰写好了信,又托那个孩子给她想办法寄出去。 “只要你能帮我把这封信送到了,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一定会做到的。” 阿猫脸花花的,伸出手指头来,“你和我拉钩,我才相信。” 沈珠看他手指皲裂开,上头还有污血和泥土,本能要说脏,但对上那双警惕眼神,还是鼓起勇气伸出手同他拉钩。 要保住沈漠的尊严,她也可以做事情的。 她咬着下唇掏出怀里的一枚小玉佩,“这个你带着,要是能给赵谨就给他,要是路上没钱就当了,我听说值很多钱,不要被人骗了。” 阿猫闻言吐舌:“我才不会被人骗了!别小瞧我!” 沈珠又嘱咐他,信只给赵谨看,旁的人要,千万不要给他。 阿猫点头,收起这些东西在他的破烂衣襟里头,同沈珠摆摆手就跑远了。 沈珠站起来,拖着伤腿又往回走,刚进客栈大堂,身后便传来轻佻声音,“好美貌一个女郎,怎么就你一个,身边没有别人?” 沈珠不理会,还是咬牙忍痛要往楼上客房去,却有一只手,不安分地要往沈珠腰上搭。 少女回头来,瞪视那年轻郎君,警告道:“别碰我!” 蒋东来双手举起,往后一退,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沈珠不理他,他又浮扇一展,笑嘻嘻道:“女郎无需怪罪,我只是看你行走不便,想要扶你一把。” 看来他还要些脸面,少女便又转过头往前迈,只是蒋东来还跟在后面,一步步地,偶尔说些打听她的话,沈珠就当是没听见。 最后他像是怕沈珠进门,彻底见不到了,急匆匆道:“女郎住在这小地方简直明珠蒙尘,小人见不得!我家在此地有大庄子,占地阔绰,不知女郎可愿赏光?我自当将女郎奉为座上贵客!” 就差说人傻,钱多,速来了。 沈珠回过头来,问道:“你家有庄子?” 这是她难得开口,蒋东来其实在这家客栈已经蹲点好几日了,前几日他偶然间撞上沈珠出来同小乞丐说话,一见之下魂牵梦绕。 梦里都是神仙画般的少女,微微抬首朝他璨而一笑。 现在听她这样柔柔说话,不由心潮更是澎湃,已经幻想到三年抱两的好日子了 蒋东来迅速点头,沈珠咬唇,语气又温和些,“我不要去住什么庄子,你想对我好,就送些银钱来。” 沈漠缺钱,她现在不就弄到了?等到沈漠回来,一定会夸她的。 蒋东来求之不得,忙掏出怀里的荷包,沉甸甸装满了银子,沈珠伸手接过来,不小心摸到他的手,后者脸都红了一圈。 沈珠看着,觉得他应该没什么威慑力,就像是从前吴兴各家喜欢她的少年郎君一样,千方百计的出丑也要在她面前露个脸。 她又道:“除了这些呢?” 这话直白过头了,蒋东来一腔热血一时有些被扑灭,但对上沈珠的脸,看她天真地取出荷包里的银钱把玩... 他又忙解下自己腰上挂着的玉佩和指间的扳指。 沈珠看对方实在没有别的东西可送了,才满意地朝他一笑,嘉奖道:“做得不错,我很满意。” 蒋东来忙道:“那去庄子——” 沈珠哼声,“还要看你表现,再说吧。” 蒋东来点头如捣蒜,认真许诺自己一定会好好表现,沈珠嫌他聒噪,叫他快走,不然就不去了。 少年郎君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沈珠回屋关门,兴高采烈地将那些搜刮来的东西一个个摆放在桌上,等沈漠回来。 他一定会夸自己吧! “你姓沈?” 码头管事抬眼:“从哪里来的?何方生人?” 沈漠心中一凛,沈家乃江南大姓,不说是吴兴,全江南都是有名的,只怕现在消息已经传过来了。 看来此地也不能久待。 他面上冷漠,毫不露情绪:“是姓盛,您听错了,盛漠,南康附近有个村落,我生在那里。” 码头管事表情微的松懈,“原来如此,今日还有一百二十担,扛上一担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