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县丞和主簿自不必多说,当地大族的掌舵人和大商号的掌柜也全都来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高朋满座。 这都是为了与裴芷清搞好关系。 毕竟,紫霄派是商州势力最强的武林门派,与昭阳军节度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对商州的粮业、盐业、船业都有着极强的掌控力。 裴芷清作为紫霄派的合阳县外务主事,可以决定紫霄派在这边的生意与谁合作。 对于这些家族和商号来说,可谓是一言能定生死。 蔡康作为从京城下来的人,却是不怎么在意裴芷清。 不过,在房潜的盛情邀请之下,他还是跟房潜一起坐在主座的两旁,等待着裴芷清的到来。 可等到酒菜都已经上桌,也过了约定的赴宴时辰,裴芷清还是没出现,在席的一众家族和商号的人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蔡康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就是过来凑热闹的,顺便问问郑寒犯了什么事。 房潜则是眉头紧锁,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胥吏小跑着从外面进来,对他附耳低语了几句便又匆匆离开。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房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盛怒之下直接把手里的酒杯捏成了粉末! “我听刚才那胥吏说……”蔡康凑过来问道,“裴芷清失踪了?” “立刻给我去找!”房潜没有理蔡康,直接对县衙的差役们下令道,“一定要给找到裴芷清,快!” 现在他才想明白,为什么态度一直很冷淡的裴芷清会答应来参加这场接风宴。 就是想调虎离山! 好趁此机会暗中调查合阳县的粮食被卖给商州刺史一事! 绝对不能让这小娘皮得逞! 实在不行的话,就干掉她! …… 月入中天,临近子时。 陆恒穿着一身胥吏服来到了合阳县城外,望着前面至少有三十米高的城墙,不暗自咋舌。 “不愧是有武道存在的世界,这高度也太夸张了,而且还只是个县城。” 中国古代的城墙一般也就七八米高,超过十米的都不多,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是怎么建起这么高的城墙的。 这么高的城墙,除非会飞,否则根本不可能偷偷翻进去。 “好在我提前做了准备。”陆恒从怀里摸出了孙常的官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胥吏服,向城门方向走去。 在来合阳县城之前,他去了一趟淮水河畔,悄悄潜入了监工住所,将那个打死了前身的胥吏扒光衣服扔进了淮水之中。 一方面是为了用这身胥吏服伪造身份,一方面也算是给前身报仇了。 此时,站在合阳县城门的守卫已经在打瞌睡了,忽然感觉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影,顿时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厉声喝道:“什么人!” 周围的守卫也都打了个哆嗦,变得清醒,匆匆把来人围了起来。 按《齐律》规定,亥时至次日丑时实行宵禁,期间无故在城内外出者算作“犯夜”,要被鞭挞二十下。 若在城外被抓到,当场就要押进牢里! 这两项都有可以捞油水的地方,守卫们自然积极。 可他们定睛一看,却发现这是一个做胥吏打扮的年轻人,手里还举着一块铁牌,上面写着的是“商州合阳县尉”。 正是陆恒。 “孙少府的官牌?”最先发现陆恒的那名守卫认出了铁牌,惊讶道,“是孙少府让你来的?” 其他守卫一听顿时没了动力,各自散去,可目光还是看着这边。 虽然捞不了钱,但他们都有些好奇。 孙少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为了在这个时候派人进城,居然连官牌都交给了这个胥吏。 “没错,没错,而且非常紧急!”陆恒连连点头,发挥演技做出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恳求道,“诸位哥哥,我要是办不好,孙少府得把我这身皮给扒了!麻烦通融通融,改天请你们喝酒啊!” 他的态度顿时博得了守卫们的好感,纷纷点头表示大家自己人不必客气,当即就打开了城门,同时约定三天后在县城最豪华的望月楼里喝酒。 虽然也有人觉得陆恒有些面生,但又感觉只要有酒喝便没什么大不了的。 多半是个刚继承父辈胥吏职务的年轻人。 难不成还能有人敢偷了官牌假扮官差? 陆恒进了县城之后,当即趁着开始飞奔,快速往孙常的家宅方向移动。 ——在把那名胥吏丢进淮水之前,他还问了县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