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邰沉声道:“练不练了?你以为我很闲?” 黄雪黑着脸抬头:“我求你教剑了?” 狄邰面无表情,他想要有个笑脸,是真不容易。 “若非刘景浊让我帮忙,我懒得搭理你。做事不能一心一意,你再担心谢杖,能如何?如果他有危险,你这条命连帮他挡一招都不够。” 黄雪面色铁青,“那他为何不来?他不是很厉害了吗?” 狄邰冷声道:“黄雪,遇事先求自己!” 黄雪冷笑一声,“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求自己有用的话会求别人?” 狄邰实在是无计可施,只得说道:“好好练剑吧。” 跟人讲道理,狄邰还是不擅长,极其不擅长。 先让这丫头练两三年剑再说吧。 至于谢杖,如今真的是音讯全无,不知道人在何处。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一定还活着。 结果刚刚走出白水洞天,守在门口的老者便递出一封信,说道:“青椋山来信,刘景浊这小子赖上咱们鸿胜山了怎么着?” 狄邰接过信,慢悠悠答复:“归海老祖,难道被人皇需要,不是一件好事吗?” 归海无量嘴角抽搐,竟是无言以对。 “我服了,服了成吗?要是你当了山主,我鸿胜山怕是会成为青椋山附庸!我就不明白了,你就这么瞧得上他?” 狄邰淡然道:“跟瞧不瞧得上没什么关系,主要是个子高的人愿不愿意伸出手去托住即将跌落的天的事儿。归海老祖当年就是那种,明明个子很高却死活不伸手的人。” 归海无量气极,骂道:“你这死小子,老子怎么也是你师父的师父的师弟啊!就这么不把我当回事?” 狄邰自顾自拆信而已。 不过只看了一眼,就破天荒地想骂人了。 归海无量是合道修士,信中内容自然逃不脱他的眼睛。 老人笑道:“起先我还不明白,明明有本事独上挂壁楼了,为什么还不来?现在我可算是知道了,这位刘人皇,用心良苦啊!” 这是要把狄邰塑造成这离洲的大英雄啊! 狄邰沉声道:“我终于知道去了八业庙还不让我们动手的原因了,可我用得着吗?” 娘的!事儿你来做,功劳我来担?我狄邰脸皮有这么厚? 此时归海无量轻飘飘一句:“万一,刘景浊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必须让这各洲之地都有一两个愿意为人世间做些什么,且能服众的人。” 顿了顿,归海无量又说道:“你以为最早制定的那份撤离名单,是为什么?” 这点狄邰心知肚明,是为九洲保存香火,不过那不是迷惑朽城的计策吗? 归海无量灌了一口酒,笑道:“还有一件事,有人曾找过你师父,大概是要他做个选择。” 狄邰一皱眉,“什么选择?” 归海无量笑盈盈一句:“站人皇,还是站未来大帝,你师父好像更偏向于后者。” 只听蹭一声,狄邰拔出佩剑,直上鸿胜山,大喊一声:“狄邰请师父让位!” 归海无量眨了眨眼睛,“哎……这孩子,怎么不识逗呢?” 蹇文雅传音过来,听声音是气得不轻:“我的好师叔,我谢谢你啊!” 归海无量干笑一声:“不客气不客气,不这样你这好徒弟下不了决心伤你啊!” 笑了笑,归海无量取出了一封邸报。写着神鹿洲捣药国境内,有了一小股反对明教的势力,在捣药国一个劳什子膏药山下,多了一块儿石碑。 归海无量呢喃道:“擎天之人不在风雪山巅,在乡野路上。” 说得真好,天塌下来,最终顶着的,哪里是自己这些所谓大修士?而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不得不费力顶着的普通人啊! 就说凡俗国度,真正的擎天之人,说到底还是埋头种地的农户。 因为民以食为天,种出粮食的人,就是擎天之人。 他抬头看了看天幕,我们这些个头儿高的人,能多做些什么,就多做些什么吧。 他很早就开始后悔了,后悔投的是黑子,从刘景浊朝着姬闻鲸一跪就后悔了。 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来得及吗? 其实瞧见信中内容,归海无量就想到了刘景浊的用意。M.. 当年四柱倾倒,神洲分裂,如今连神洲这最后一根柱子都要撑不住了。 刘景浊的用意很简单,地无高山可托天,人作擎天之柱。九洲各自要有那么一两个能顶住的人。 “难得啊!” 难得的不是他的这些周密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