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浴佛抬头看向天幕,皱眉道:“别跪!” 刘景浊忽然一笑,轻声道:“多谢诸位了。” 他传音龙丘棠溪,还略带笑意:“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更多是无奈。 话音刚落,半空中白衣身影猛然下跪,朝西北方向重重叩首,同时沉声说道:“求姬家主帮忙。” 姬闻鲸再次狂笑起来,丝毫不掩饰笑声中的嘲讽。 好在他也说到做到,笑过之后,他郑重作揖,言语戏谑:“拜人皇。” 鱼窍峡内,三道身影正往风泉镇折返,打算去青白客栈讨一碗酒喝。可三人刚刚走出峡谷,景语率先察觉到了什么,那股子浓烈的中土之运,像是被人抽走一部分似的。 大真人诧异抬头,也是略微诧异:“原来人皇还要得到九洲认可吗?” 赵坎迈步出了小屋,作为皇帝,冥冥之中他也有察觉。 他呢喃道:“怪不得!原来我景炀王朝之火,是地心之火,土包火!” 斗寒洲破烂山乞儿峰上,姚放牛跟徐瑶却高兴不起来。 姚放牛紧紧握着拳头,声音都有些发颤,“都说他变了,他有法子不变吗?二十岁的刘见秋,打死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为了一些不得已的事情,去做他不愿做的事。” 坊间传言,刘景浊跟姚放牛都好到穿一条裤子了。但徐瑶知道,何止啊! 她只得轻轻握住姚放牛的手,轻声道:“人嘛,总是这么不得已。” 姚放牛气得破口大骂:“换成是我,去他娘的人世间!” 大凉王朝那边,皇帝也出了门。他摇头道:“一缕国运夹杂一洲气运,几乎是主动走的。” 西花王朝,年纪已经不算小的太子笑着看向天幕,他的父皇可就没有这好脸色了。 朱雀王朝那位皇帝此时看着天幕,很艰难地去压制自己的笑意,一旁的国师笑着说道:“目前看来,陛下押对了。” 青鸾洲,醒神王朝皇帝都要气炸了,但大瑶王朝的曹秀却狂笑不止。 曹秀甚至高声喊道:“给朕拿酒来!” 先是中土一道土黄气运窜天而起,以合道不敢想的速度疾速聚往归墟。随后,离洲境内一道赤红气运拔地而起,往东疾速掠去。还有最西方的玉竹洲,银色气运冲破天幕,划过整个九洲,到了归墟。极北的斗寒洲,一团黑色气运同样破天而来。之后是离得最近的青鸾洲,青色灵气犹如初春嫩叶色般,几乎一个瞬息就与那四团气运汇聚在了归墟正上方。 其余四洲,同样是金木水火,四种气运,但相比位处一极的四洲来说,浓郁程度要淡薄许多。 就连浮屠洲,也拦不住一道气运冲向东边,那是浮屠洲自己的选择,谁也拦不住。 战场上,龙丘棠溪猛低下头,紧抿着嘴唇。 姬闻鲸!你给我等着! 方才喊着刘贼别跪的修士,一个个骂起了娘,边骂边往前杀。 刘景浊曾在轩辕城下约战姬闻鲸,邸报都传遍天下了,岛上修士又怎么会不知道?谁不知道名义上的舅舅跟外甥,其实都憋着弄死对方。 所以拒妖岛上的戍边人都能共情,刘景浊一跪,大家都跟吃了死苍蝇一样。 左春树一剑斩杀数十炼虚妖修,高喊道:“人皇问剑轩辕城时,左春树前往助阵!” 有人喊道:“到时老子要是不死,也去!狗日的姬闻鲸,趁人之危,真是混账舅舅啊!” 刘景浊压根儿顾不上与他们说话,这不到一刻钟,半座岛屿已经浮出水面了。 不差先生沉声道:“再快点!” 祸斗摇头道:“晚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让他出去吧,已经要开花了,那就遍地开花吧。” 他伸手朝不差先生,手中凭空出现一截儿断指。 “这就是点睛之墨,你知道怎么用的。” 而此时,九洲运道在天幕缓缓凝聚,就环绕在刘景浊虚影头顶。 不出十个呼吸,九洲气运已经成了一把长剑,落在虚影背后。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作从背后拔剑状。 一剑落下,却是自南北两极而来的两道剑光,硬生生的将那八荒天道开辟的三万里通道各自往中间压了七千五百里。 两座岛屿已然浮出水面,但刘景浊猛地睁开眼睛,双眼之中散发古怪光芒。 随后,两道剑光自拒妖岛南北各七千五百里起,往东斩落,过朽城,直到九洲天穹。 分别在南北两边浮出海面的岛屿碎片,被这两道剑光各自斩去一半,如今战线之外的岛屿,重新跌入归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