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多了个鱼竿儿,是以万年紫竹与龙筋做成的,当它是一大仙宝,毫不过分。 大雪之中,两艘巨大渡船稳稳靠岸,落地之时就被大阵笼罩,戟山来的船匠全数放下手头的事儿,转而钻入巨船之中。 刘景浊提着酒葫芦走去北边儿,进了北牢,很快就又出来了。 富柏山跟在刘景浊身后,沉声道:“那份名单上的人,抓的差不多了。但阿祖尔她们觉得,七姓合道,可能并无细作。” 刘景浊只说道:“把网织好,没有最好,有也跑不掉。” 富柏山点了点头,扭头儿离去。 这几日刘景浊总是心神不宁,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他不由得想到了青椋山,此前离乡可从未如此。 许是临近年关,有些想家了。 ………… 临近过年,白鹿城里来了个年轻姑娘,走在街上,都说她跟大小姐有的一比。 道路尽头,有个也才刚刚从斗寒洲折返的姑娘,两人对视一眼,笑个不停。 这天夜里,姜柚独自去往城外一座山头儿,龙丘晾就在茅屋前看雪。 姑娘还没有开口,龙丘晾率先说道:“当然不是好事,我也能出手帮你除掉这隐患,只不过你想清楚,你是个剑修,你要自己斩杀拦路虎,还是我帮你斩杀?” 姜柚咧嘴一笑,轻声道:“前辈,我就是想知道,这会不会某些人用我去算计我师父的法子?只要不是,怎么都行。” 龙丘晾笑问道:“那要是呢?” 姜柚一歪头,问道:“自碎黄庭宫,剥离出来那道真火,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理这场算计了?” 龙丘晾无奈一笑,“那小子都教你什么了?教你作践自己了?用不着的,在你体内,别人又能如何?” 姜柚点了点头,笑道:“那我就明白了。” 我的体内,我自己做主。 火神?又不是真的,即便是真的,又怎么样?本姑娘斩火神还不行吗? 往东去,灵犀江下游一处小城,有个少年披麻戴孝,送走了爷爷奶奶。 少年人转头问了句:“林悔,以后我没有家了。” 中年人摇头道:“怎么会?林悔在你就有家的。” 顿了顿,中年人问了句:“现在了无牵挂了,你又不好好读书,咱们走江湖去?” 少年人啊了一声,苦着脸说道:“咱俩?走江湖不是找死吗?砍柴不是砍人哎!” 中年人一笑,轻声道:“我以前是个坏人,后来有人告诉我,凡事想就可以。你现在觉得我是坏人还是好人?” 少年人点头不止,“我的林伯当然是好人了。” 再往东,迷离滩红树城,一个叫做桃叶的小丫头,在去年没了会呵护她的娘亲,娘亲临死之前,小丫头问了句:“我爹呢?他为什么不来救你?” 那时妇人硬撑着一笑:“哈哈,我也不知道你爹是谁啊!可有了你,我就觉得我的人生圆满了。” 这一年里,小丫头就串在大街小巷,那些个骂她小杂种的人,被她揍遍了。 茶铺里有个小男孩,拿出来攒了一年多的零花钱,走去了小丫头那边,将钱袋子递了出去。 桃叶是真瞧不上他,虽然是个小男人,但也是男人啊,一天天前怕狼后怕虎的。 小丫头一把夺过钱袋子,“就当是你上次看我挨揍不帮忙的惩罚。” 小丫头扭头想走,小男孩怯生生开口:“桃叶,要不然你来铺子里帮工吧?有得吃还有得住。” 小丫头转过头,咧嘴一笑,“刘存念,他们说我娘是朦胧台坐馆的,我是个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小杂种哎!” 小男孩低着头,没说话。 他不知道说什么,他怕。 而此时的茶铺之中,岁数极大的老人,手捂着胸口,嘴里不断有鲜血溢出。 他看向前方黑影,忽然笑了出来。 “你可杀不死我。” 对面也是一老者,老者笑着说道:“师父,我怎敢杀你?可咱们生意人,有人买,我们就得卖啊!做生意还要讲良心?” 茶铺老掌柜缓缓挺直了身子,笑着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我这铺子里,都留过谁?” 对面老者如临大敌,急忙甩出几道仙宝,砸穿了红树城禁制,落荒而逃。 有个青年虚影走进茶铺,打趣道:“老头儿,教出来了个白眼狼?” 虚影逐渐变得真实,走过去扶起了老人。 老掌柜这才缓过一口气,板着脸说道:“三千年销声匿迹,现在死回来作甚?给我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