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鱼学会了一件事,拿着小册子,去写自己的见闻。 昨个儿瞧见流泱姐姐跟陈大前辈带去青椋山一个小哥哥,那小哥哥之前也在广化书院读书的,只是最近不来了,所以她认得。 于是她写了,一个辞别书院的小哥哥,放下了书,提起了拳头。 十来岁的小姑娘而已,写出这些东西,已经很不错了。同龄人还在发愁呢,明日先生们带着大家去游鱼窍峡,完了之后要写游记的,可是写什么啊? 可乔青鱼不觉得难,那有什么难写的?天井山鱼窍峡,就写也无天井也无鱼,学子游山涧,先生出考题,不知落笔处,写他二两风! 今日散堂,小丫头拿着纸笔背着箱笼,直奔客栈,因为周先生要给自个儿开小灶。 小丫头不知道,周和已经写了一份信,求太守帮忙与金陵书院讨一个名额,送乔青鱼东去金陵继续修学了。作为乔青鱼的先生,明明状元之才的周放,居然会觉得自己回耽误了自己的学生。 其实要是有可能,他想把乔青鱼送去栖客山的,只是不好意思跟山上开这个口。 近四十的人了,来青椋山也不是一两年了,好像什么忙也办不上,就占了个牒谱名额,多少有些……臊得慌。 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连关荟芝都不如,起码她酿造的酒水,销量不比潭涂的神仙酒差,刘山主好像还极其钟意。 信是昨日送出去的,窦成见到信之后,便立马手书一封,寄往金陵。 太守也有太守的烦躁,西边儿战事紧张,连钟孝泉那小子都以御史身份去往军中了,自个儿却顶着这么大的官帽子,就在这琉璃直隶州待着。 一晃神,过去了二十年,那家伙已经不知甩出去自己多远,其实有时候想起来,对于那个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家伙,他不得不佩服。 青白客栈那边,几个女子坐了一桌,种花的舒珂,酿酒的潭涂,代掌柜关荟芝,还有刚来不久的小裁缝宁琼。 现在几人个个换了新衣裳,量身定做,全是宁琼手笔。 杨念筝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青椋山的女子,那就有点儿多了。 舒珂掰着手指头算,杨念筝、关荟芝、潭涂、宁琼、林沁灵星姐妹、陈掌律,听说还有个山主从青鸾洲拐的丫头,算上自己,不算山中小丫头,这就已经九人了。 男的才几个?多半不在。 山主、顾剑仙、路前辈、张道长,都不在。如今就是闷葫芦阿达,闲着没事干的高先生,还有方杳木、袁塑成、邝乐,还有那个三天两头不晓得跑去哪儿的苏崮。 哪怕加上山中几个孩子,还有那个不着家的小狐狸,满打满算,也就是三十几人。 听说山主就打算让青椋山的人数在三十上下,不超过四十人。 昨日刚刚来,被打发到铺子里帮工的少年虞河,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那几个姐姐,个个儿都是天仙啊! 说心里话,论模样,陈掌律好像要差点儿。 反正待了一夜,人没认全,男人没见几个。那个要跟自个儿回家去帮嫂子瞧病的方前辈,也没见人。 正此时,有人笑着迈步进来,两个人,勾肩搭背的,一个背着剑。 虞河心说终于见着了周先生之外的男人了。 是方杳木跟苏崮。 其实……虞河是有点失望的,因为这位背剑的方前辈,与自己心目中的剑客,相去甚远。 方杳木看了一眼天赋异禀的少年,昨个儿听陈文佳一说,险些动了收徒心思。 昨夜专门找霜月卜了一卦,结论是这孩子稀里糊涂自创一道功法,算是花光了一辈子运气,以后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倒霉蛋,若非陈掌律及时将他带走,那一家三口还要被虞河牵连,估计日子会越过越难。 方杳木还问了,那这孩子不就是丧门星吗?留在青椋山,会不会青椋山也跟着倒霉? 霜月只是一笑,反问一句,青椋山怕是巴不得把天下霉星全弄来吧? 方杳木一想,还真他娘的有道理。 苏崮个不要脸的一来就凑了过去,说几位仙子聊什么呢?带苏某一个? 方杳木则是扯来了一张凳子,笑盈盈看向虞河,轻声道:“陈掌律让我跟你说点儿事,在此之前,我得问你一些事,你得如实答复,知道吗?” 虞河点了点头,“方前辈问吧。” 方杳木便问道:“你每天只睡一个时辰?够吗?” 少年人点点头,“够的,我……” 有些犹豫,想了想才说道:“我说了你可以不相信,但不能笑话我。” 屋子里缓缓静了下来,方杳木笑道:“不笑。” 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