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小叶啊!既然是议事,得听他把话说完不是?” 连把椅子都没有的议事,有点磕碜。 童婳跟左春树干脆就不听,反正无论如何都是向着刘景浊的,更别说东门笑酒了,都成了戍己楼监军了。 七姓家主,大半脸色不好看,唯独本家刘姓与秦翻雪还算看得过去。 袁秘沉声道:“你先说吧。” 刘景浊笑了笑,轻声道:“一月来,戍己楼做的事儿,多谢诸位协助。今日大家伙儿也看见了,真境牵头儿的一百三十支队伍会像梳子一样把这一万五千里梳理一遍。高图生等十位炼虚牵头的队伍,会跟在后边儿查漏补缺。另外会有十余登楼,分别护道。” 陈晚渡开口道:“是,我们看见了,你这法子虽说是软弱了些,但能最大保证少死人。” 邓恶风也说道:“你是想把驻地迁移至此,让退下来的人,过此岛便安全是吧?” 刘景浊喝了一口酒,轻声道:“这处岛屿只是跳板,不止这样,所以才有今日这场议事。” 左珩川笑道:“先说吧。” 刘景浊点点头,挥手便是一道光影舆图,最西边儿是拒妖岛,最东边儿是朽城,中间近三万里的海域,靠近中线的地方,有三座岛屿。 “七姓与岛上所有的登楼修士,分做三批,坐镇这三座岛屿,中岛十尊,南北岛各五尊。七姓合道以及左前辈坐镇拒妖岛,但戍己楼令下,得随叫随到。大瑶王朝与醒神王朝的大军需要各自增派十五万,一样分做三批,三十万驻扎中岛,三十万备战,三十万休息,一月一轮换。包括葬剑城的景欢城主,也得令下即到。” 简直就是发号施令的语气,叶芦台当场皱起眉头,冷声道:“拿我们青鸾洲儿郎的命当做什么?” 刘景浊取出一枚玉简,沉声道:“景炀王朝的符刀符甲以及火器的铸造方法,这是我景炀国本,我跟皇帝要来了,交给你,由大瑶王朝与醒神王朝自行铸造。” 童婳一愣,柳眉微微皱起。 站在拒妖岛立场,这事儿无错。但你刘景浊是景炀王朝二皇子啊,这样不会动摇国本吗? 左春树一步上前抓住刘景浊手腕,沉声道:“想清楚了!” 刘景浊一笑,轻轻拍了拍左春树,轻声道:“景炀王朝灭浮屠洲,从来不是为了登顶十大王朝,大瑶跟醒神也得够胆子对中土出兵才行。” 将玉简抛给叶芦台,刘景浊问道:“服不服?有这火器,再有景炀王朝符兵符甲,寻常士兵面对未化形的小妖,以一敌三不是问题。” 叶芦台皱眉道:“这也不是你对我们发号施令的理由!” 宋男来更是沉声道:“就连那老三位在世之时,也没对我们七家这般发号施令,你个小辈,凭什么?你刘景浊是开天门啊?得寸进尺吗?配合你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还真要骑在我们头上拉屎?” 一连数问,刘景浊只是小口喝酒。 刘满良叹息一声,笑骂道:“你小子光自己喝酒,给我们没有吗?” 话音刚落,除刘景浊之外的十二人,手中已经各有一壶酒。 刘满良抿了一口酒,神色怪异,拿着酒壶看了半天,这才开口:“其实你想做什么,我们都会配合,让我们几个老东西上场,我们也没半句废话,只是……你这种下令口气而不是商量口气,大家不太能接受。” 刘景浊灌了一大口酒,忽然笑了起来,“天下是我刘景浊的吗?” 朱霞浦忍了好半天,沉声道:“给你让步,是因为你年轻人有抱负,是因为三十五年前你生在拒妖岛,也是因为十五年前的刘见秋我们都认可。拒妖岛三千年了,也没听说少了谁后一座拒妖岛就得沉没。” 叶芦台一把抛下酒壶,冷冷开口:“想要掌控权利的感觉,回你景炀王朝当皇帝去!” 刘景浊面无表情,弯腰捡起酒壶,起身之后,长久沉默。 天下大义,时间一长,变味儿了吗? 左春树转头看向叶芦台,眯眼道:“散了之后,叶先生别着急走。” 左珩川笑着拍了拍左春树肩头,轻声道:“别这么大气性。” 再看向刘景浊,左珩川叹息道:“大多数时候,也只能求一个相对的心中无愧,人哪儿能事事两全呢?郑红烛、陈桨、我,你还不是随叫随到?” 刘景浊打开酒壶,一饮而尽。 收起酒壶,刘景浊摊开左手,手中凭空出现一枚印章。 年轻人眼眶通红,沉声道:“这个能不能服众?” 印章现出之时,左珩川的隔绝大阵已经拦不住这道气息了,大阵轰然碎裂。 左珩川叹息一声,率先抱拳,略微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