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刘景浊是敢想啊!” 綦暮州问道:“百花山庄近几年有无准备派人去往归墟?” 忘忧笑道:“等观礼之后,我就直去拒妖岛,百花山庄也得有戍边人。” 綦暮州点了点头,笑道:“那等你到了拒妖岛,就会明白很多事情。” 那封婆娑洲传出的邸报,綦暮州早就看了,只觉得解气。 可偏偏有很多人说刘景浊滥杀无辜,借着拒妖岛的名号行不义之事。 那些人,可真该杀啊! 船楼之中,此时就宁梓一人。 一道屏障死死将她与外界隔绝,任凭合道修士也极难窥破。 此时此刻的红袖峰主,哪儿还有半点儿老婆婆的模样? 她面对铜镜,描眉画眼,只是略显生疏,一不小心就画歪了。 看着镜子里那副面孔,当年不知道迷倒多少所谓天骄。 宁梓自嘲一笑,叹息道:“多年不画眉,都忘了如何打扮了。” 此去中土,给那小子开山观礼之外,她还要见一个人,一个好久不见的人。不知道再见之时,睦郎还认不认得那个喜欢与种花人争风吃醋的小姑娘? 从前有个道士,见花中蝶舞之后,只爱花不恋蝶。 那时天下有三位奇女子,都喜欢一个道士,可道士却独独钟情于一个喜欢种花的红衣女子。 只可惜,道士后来脱了道袍,可种花人却已然香消玉殒。 终于画好了眉毛,宁梓冲着铜镜一笑,似是要以美貌颠倒众生。 有个中年道士已经落在了高车国附近的渡口,准备走一趟如今隶属于高车国的妖鬼大道。 船上还有三位女子没下来,师姐妹三人,都要去青椋山看看小师妹。 渔子左珩川一生收徒极多,全是女弟子,他自己记不记得住都是一回事。 自小被养起来的霜澜是大弟子,至于本是男儿身的姚小凤与如今在迷离滩三岔峡当掌门的蔡真珠,到底行几,当大师姐的也不晓得。 三位女子对坐茶台,蔡真珠喝酒,其余二人饮茶。 蔡真珠居然问道:“青椋山开山,倾水山那位宗主不去?” 霜澜转头白了蔡真珠一眼,没好气道:“你还有脸提?这趟你要是不去青椋山,以后在破烂山与倾水山那边,你就是上了黑名单了。几百枚泉儿而已,至于吗?” 蔡真珠撇撇嘴,“我可没大师姐那么家大业大,几百枚泉儿很至于。不过,也可以不至于,但我实在是气不过。他刘景浊稀里糊涂拐走了我家潭涂,还不兴我坑他了?” 姚小凤笑了笑,与两位师姐说道:“刘景浊不是这样的人吧?” 她记得很清楚,喊自己姑娘的,刘景浊算是最早一几人之一。 霜澜没好气道:“就你说话口无遮拦,什么叫拐?金潭涂本来就是人家清溪阁旧部,当年也说清楚了是借居你这里的,你还真把人家姑娘当做摇钱树了?” 蔡真珠无奈摆手,“好吧好吧,你是大师姐,你有理。不过既然霜月师姐都把一洲总楼搬去了刘景浊的渡口,大师姐还去干什么?” 想来想去,霜澜实话实说道:“我怕刘景浊记仇,所以先去赔罪。” 等到青椋山开山之后,这座曾经的一流宗门立马儿会变成一座臭名昭著的山头儿。 因为山主是刘景浊。 到时候鱼雁楼会帮忙把邸报散布至九洲,所以哪怕刘景浊不记仇,青椋山上总会有记仇的人。 霜澜忽然问道:“红树城那个家伙跟朦胧台的老鸨子,哪个嫌疑大一些?” 蔡真珠摇摇头,“这个真看不出来。” 倒是姚小凤忽然来了一句:“余椟给我传来了一封信,当年他设计坑害刘景浊,结果丢了半条命,现在见着刘景浊就犯怵。他信上说让我转告刘景浊,棋子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棋子想要翻身做棋手。” 想起当年那场为积攒气运而引起的争斗,刘景浊身怀景炀国运,龙丘棠溪自身怀有神鹿王朝残余国运与数道剑运。若是真给蓌山得手了,如今的青泥国甚至神鹿洲,可能都已经变了天。 霜澜抿了一口茶水,笑道:“现在看来,当年青泥国那场闹剧,只是投石问路的石子。” 真正用以盗取九洲气运的,是那所谓明教。 霜澜忽然说道:“这场观礼,我们不光要出礼,还要再出些力气,就当是为师尊还人情了。” ……………… 大月南边一处半岛,也修建出了一座渡口。由打贵霜王朝驶来的数艘渡船,至少已经走了两个来回。运兵至此少说也有十万,各式兵刃、粮饷,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