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顿了顿,顾衣珏继续说道:“一村子好人,对外就背了这个黑锅,保全了她们父女名声。” 刘景浊点了点头,轻声道:“等她们长大了以后,要是再问起,说实话就好了。有时候得告诉她们,世道险恶,人心难测。有时候得说几句假话,告诉她们这个世道不是最好,但也不是最差。等到孩子们长大了,懂得如何分辨是非了,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顾衣珏憋了半天,也就蹦出来一句:“用心良苦。” 刘景浊忽然躺在石板上,轻声道:“好了,你去吧,我忽然有点困。” 是真困,眼皮子打架的那种。 顾衣珏点了点头,“那就好好睡一会儿。” 估计明天夜里才会很困很困。 对大人来说,无梦的一夜,很难。 刘景浊睁开眼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扶舟县这边,盛夏寅中时天就蒙蒙亮了,寅末卯初已然天光大亮。入冬之后就不一样了,辰时中刻天才亮。 一直起床很早,但很久没有踏踏实实在早上练拳了。 走出山洞,今个儿阴天,闷热,估计待会儿会有一场大雨袭来。 六式拳法,刘景浊学着自家徒弟,打乱顺序,以大莽式作为起手。本来作为最后一式的大莽拳,大开大合,一往无前,就是一个莽字。 拳脚挪动,出拳如风,裹挟雷霆夹杂烈焰。光是这份气象,等闲修士就无法近身。 练着练着,冷不丁插进去几招缠风拳,此后六式拳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时而笨拙时而灵动,变幻莫测。 冷不丁一只拳头砸向自己面门,刘景浊赶忙躲闪,结果没躲过,愣是被结结实实砸在脑门儿一拳。 刚刚站稳,又是一拳往小腹来。 这才刘景浊没想着躲,待拳头近身之时,迅速贴身还回去一拳。 结果,只打到了人家衣角。 陈桨点点头,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知道躲,知道反击,说明你不是木头。” 说话时猛的拔高境界,以单花琉璃身持手刀劈向刘景浊。 刘景浊本能想躲再顺势反击,结果还是被劈在肩头,整个人被砸歪了身子。 陈桨一边出手一边说道:“五气朝元,三花聚顶,最早的炼气士修的就是这个。依旧是向内求,而不是汲取天地灵气。刘景浊,武道是你的退路。”. 刘景浊也只能一直躲了,但十次有七次躲不过,所以只小一刻,他已经遍体鳞伤,连答话都顾不上。 最后陈桨一记肘击,把刘景浊砸飞了出去,这才停手。 刘景浊硬撑着起身,擦了擦嘴角鲜血,沉声道:“我知道,但留好了退路,就会犹豫不决了。” 陈桨冷笑一声,“那你学拳不到家,练剑不到家,读书更是不到家。自绝退路,背水一战,算不上强者。” 本以为那句话会跟十多年前一样,拿出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拼死也要还回来一拳。 可刘景浊却是咧嘴一笑,摘下酒葫芦狂灌一口,又将酒葫芦抛去远处。 酒水夹杂着血水咽下,刘景浊忽然一变,像是摘取了戴了许多年的面具,整个人瞧着年轻了许多。不像个三十几岁的青年人,撑死了也就二十五六的模样。 陈桨嘴角一挑,我说这小子怎么变化这么大,原来是假的啊?连我都没看出来。 这样才对嘛!年轻就年轻,老就老,遮掩什么? 少了几条皱纹,这瞧着不是俊俏了许多? 刘景浊缓缓卷起袖子,摆出个拳架子,咧嘴一笑,开口道:“前辈,即便是二十岁时的刘见秋,也从不觉得拳头大、境界高,就是强者。” 此刻天上阴云愈加浓郁,已经有点点滴滴雨水开始滴落。 但雨珠落在二人上空之时,皆是被无形拳意尽数蒸发化作水雾。 刘景浊周身罡气凝结,迅速披上了一层琉璃铠甲。 陈桨略微诧异,忽的起左手,轻描淡写拦住一拳,紧接着又落下手臂拦在右侧。 接连拦下十数拳,陈桨忽然扭了扭脖子,笑道:“还不错,有点意思。” 说话间,身影猛的消散不见,此地方圆百丈,只听得见如同雷霆炸裂般的巨响,压根儿瞧不见有人影在。 顾衣珏吃下一粒花生米,咋舌道:“这……练个屁啊!堪比真境的武道修为,看的我都眼花缭乱了。” 下一刻,还是昨夜那处大坑,白衣陈桨单手扣着刘景浊头颅,将其提起悬在半空。 “你算不上天才,你明白的。” 刘景浊已然满脸血水,可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