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此时此刻,皇宫内苑里,刚刚“吃了”自己三道本源真火的西花皇后,正与杨斛笑着他刘景浊的自作聪明呢。 青年人摇头一笑,忽的就想起一句极其拗口的话。 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了,但你不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了。 城隍庙外,有个书生讪笑着走了进去。 老庙祝转头看了年轻人一眼,笑问道:“吃饭了吗?” 白衣书生摇了摇头,同时肚子也发出了求救声音。 老庙祝一笑,摇头道:“我可撑不住再跟你熬一夜了,要是不嫌弃,到我耳房先凑合着?” 书生讪笑道:“那怎么好意思?” 老庙祝只是一笑,之后就带着刘景浊出了侧门,几步就到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摆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老庙祝端来一碗凉透了的炒米饭递给书生,问道:“我看你也是举目无亲,来京城做什么?要是想找个事由,就别眼高手低,当务之急是有个饭辙,能活着才是,什么文人风骨,先丢一边,活着紧要。” 原来他是以为,刘景浊是个到京城讨生活的,但读书人,放不下架子找个挣钱活计。 刘景浊便顺着老庙祝所想,苦笑着说道:“老伯,我三十岁的人了,尚未成家,三次春闱皆落榜,如今空有满腹经纶,可连个袜子都不会洗啊!二十年寒窗苦读,我……我如何甘愿去为了一口吃的去出卖风骨啊?” 说完便端起碗就要开吃,结果还没有扒拉进嘴里,老庙祝居然一巴掌打翻饭碗,冷冷开口:“那就是还不够饿,我这里容不下你这位文曲星老爷,你出去。” 书生愣了半晌,回过神来,不解道:“老伯这是什么意思?” 老庙祝只是提起箱笼丢出屋子,冷漠道:“吃你的文人风骨去。” 书生苦笑一声,再不言语,出门捡起散落一地的圣贤书,对着老庙祝一个作揖,随后转身就走。 城隍所化的庙祝并未挽留,只是目送书生离去。 等到年轻书生出了屋子,这位城隍爷才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后生,真正饿了,你就知道风骨是个屁了。到时候你就会想方设法,干所有你不想干的事儿,目的只有一个,活着。” 其实白小喵已经打听到了这位城隍爷生前是何人了。 西花王朝开国之前,这位城隍老爷历经两次朝代更迭,在西花王朝开国后,他也只是一文房笔头儿,甚至没有一官半职,连朝廷征收赋税他都拿不出来。满腹经纶,家人却整日挨饿,他不得不放下所谓文人风骨去给人捧臭脚。好不容易混来了个一官半职,却还是养活不了一家子。没法子,太穷了,人得活着。他不得不去想些歪门邪道去挣朝廷一点儿奖赏,结果东窗事发,刚刚得来的官职也罢罢黜。再后来,新皇登基,他被举荐为官,结果这位满腹经纶的读书人,觉得官儿太小,不愿去,最终惹恼了当权者,又被发配去给人做了门房。虽然最终官至太学博士,可他的结局,却是饥寒交迫,冻毙荒野。 这位城隍爷,可能觉得文人风骨四个字,就是笑话。 这天半夜,读书人无处可去,只好蜷缩在城隍庙外,瑟瑟发抖。 老庙祝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走出来,叹息道:“我也曾是个读书人,我甚至觉得圣贤皆不如我,结果呢?你看看我现在这模样。” 刘景浊一笑,轻声道:“可人心中,总是要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的,若不然睡前咱们想什么?” 老庙祝无奈一笑,“倔种啊!” 到了后半夜,书生悄然离去。 天魂化虚,又以飞剑长风遮掩身形,循着飞剑清池去到了花都城内一处高阁。 只可惜,刘景浊没法儿瞧见那高阁之中发生了什么。 今日冬月十九,武夫黄簧在那高阁之中自碎根骨,以西花国运拢起魂魄,又以某种秘法洗涤魂魄,改头换面之后,转而走上了一条鬼修路子。 高阁之中,有个一身银色蟒袍的年轻人笑着说道:“他是不是很好奇?” 身边白衣女子拨动琴弦,微笑道:“这位刘公子,确实心思缜密。只不过,他哪儿知道我们多久之前就在筹划,我们到底在筹划什么?” 杨斛一个瞬身至此,杨持赶忙抱拳,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城主。 这位有着两重身份的西花皇帝微微一笑,走过去拉住抚琴女子的手,轻声道:“皇后还是歇着去吧,刚刚炼化三道真火,刘景浊留在火焰里的手段还是早些去掉为好。” 白衣女子正是当时在酒铺奏白雪的女子。 她笑着挣开杨斛的手,又奏一曲白雪。 曲终人未散,女子神色忽的冷冽起来,沉声道:“夫君辛辛苦苦谋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