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洞天里的雨田县,一处深山之中,大阵已经建成。
刑寒藻解释道:“已经试过了,可以运行,到时候选择双数也好单数也罢,只要是身怀令牌就可以被传送至此。”
刘景浊点了点头,轻声道:“去看看住的地方。”
飞舟很快离开雨田县,到了一处平原。
三十余丈宽的大河将这块儿近数百里长的平原分成数块儿,切豆腐似的。每处十字交叉的地方都有大片民居,虽然不是太大,但也是独门独院。
刑寒藻又说道:“田地、林木、矿产,各处地方划分好的,将来具体要做什么,只能抽签。”
顿了顿,刑寒藻又说道:“估计免不了矛盾的,住在外面的,与住在城里的,肯定会有落差。袁塑跟杜神他们在想将来赋税怎么定,但有些不好弄。”
刘景浊也点了点头,的确不好弄。总要有个维持秩序的存在,那就定然会有武装出现,如何保证公器不被私用,本身就很难。
日后炼气士是决不能插手这里的事情,连进都进不来的。假设选出来类似于官府的存在,谁来监督就是个极其麻烦的事情。
此时刑寒藻说了句:“其实……孙犁山长有个法子,山主应该是知道的,栖客山手里有几座洞天。但还是一样,就想外界现存王朝,碰上个明君自然天下澄清,碰上个昏君,老百姓就没活头儿了。”
刘景浊呢喃道:“什么事情都没有绝对的正确的,且一步一步来吧。教书先生、治世能臣,各式各样的人才都得先进来,跟赵风去商量商量吧。”
说白了,这就是天下大乱之时的庇护所,炼气士不得插手里面的事情,那就需要完善各式各样的制度,不能把人丢进来,但人活不下去。
这座洞天,腾出来的地方大约方圆万里,横竖都是百里一城,城与城之间便是大河、农田、山地,养活个十万万人是没问题的。
刑寒藻点头道:“好,不过山主,这也就是个先行办法,之后到底如何,还是需要落户之人自己决定的。”
接下来又去本土三个王朝逛了逛,想得到的,本土人自然不明白皇帝收回他们的土地,压缩他们的住处是为什么。
好在是搬去的地方也是有地种有粮吃,且耕种比之前方便多了,这才没有引起太大的抵抗情绪。
将来外来人落户之后,定然还会有不小的麻烦。
“山主,据我所知,朝廷手中的一座洞天,达官贵人还是比较多的。而且……现在就已经有人先进去挑选地方了。”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呢喃道:“都一样,人是有私心的。有些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不是谁的主人,只是尽力去保留一份人间薪火而已。”
正此时,有人喊道:“山主,独孤紫池抓……不是,请来了。”
是请来的,好不容易才找到,还是费力请来的。
不过这个请,当事人多少有点儿不高兴了。
苏崮跟百节去请的,想必也没多难。
走出神霄洞天,人已经被带去迟暮峰了。
海棠树下,独孤紫池骂骂咧咧的:“我他娘的多长时间没受过这委屈了?好好说不行?非得五花大绑?”..
苏崮神色淡然:“独孤丹师不配合啊!我有什么法子?”
百节手里还拿着一把刀子,故意找了个石头蹭着,没完没了的。
是,当然不会拿刀子砍他,但没面子啊!
直到刘景浊落在树下,二人这才抱拳离去。
瞧见刘景浊,独孤紫池沉默良久,终究还是一句:“节哀。”
刘景浊递去一壶酒,自己坐在躺椅上,先抿了一口,之后才开口:“事至如今,你也好曹风也罢,到底想干什么,守着什么秘密,我不想知道了,但我猜得出跟我爹有关系。”
话锋一转,刘景浊冷冷看向独孤紫池,问道:“但你是谁?我几乎把那十万年见过的人翻了个遍,可还是想不起来你是谁。”
独孤紫池无奈道:“我说了很多很多遍了,我是独孤紫池,死在那个一苇渡江的僧人手中。真没有骗你,骗你我天打五雷轰!”
刘景浊点了点头:“随你吧,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做,你们守着的秘密要是帮忙的,那我无所谓。但要还是牺牲谁来成就什么,我先牺牲你们。”
说罢就起身往竹楼去,今日自己亲自下厨,给龙丘棠溪做个酸梅汤。
虽然还是察觉不到半点儿胎气,但她总是想吃酸的,一直吃酸葡萄也不是个事儿。
独孤紫池也喝了一口酒,呢喃道:“你变了好多啊!以前的刘景浊,可不会说什么先牺牲谁的话。”
刘景浊淡淡然一句:“曹庋那孩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真就过意得去?”
独孤紫池苦笑道:“真不是我安排的,我……我怎么舍得。”
可是越是辩解,在刘景浊这里就越是丧失信任。
任谁看来,如今的刘景浊都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留下香火,尽我全力,结果由不得我。
但要是从前的刘景浊,定会觉得,做不到是因为不够努力。
刘景浊大婚都躲着没来,却没想到今日被硬生生绑来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