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十人离开中土已经有几年了,今日长安城里下大雪,他们也终于回来了。
头戴君子面具的女子看了一眼繁华街道,轻声道:“先去见过太子,之后再来找我跟同人需。”
话音都还没落地呢,人先没了。
陈修真抱着肩膀,往皇城方向开始迈步,同时说道:“诸位,走着啊!我还以为有些人已经忘了自己还是景炀人呢。现在看来嘛!还不错,还知道先去回复旨呢。”
顾回生戳了戳陈修真,你这小子怎么这样,阴阳怪气了一路了,到家了也不消停?
佟泠冷冷看了一眼陈修真而已,随后便说道:“先去复旨。”
九人往皇城去,另有一道身影,已经在从前的黄龙卫驻地了。
穿过光幕屏障,青渭便瞧见那个戴着“圣人”面具的家伙。
同人需席地而坐,面前有一书桌,正搞学问呢。
见青渭进门,同人需放下手中书籍,笑道:“还不错,至少知道先让他们去复旨,可千万别小看这点儿细节,我们之外,不知多少人盯着呢。”
青渭明白,所谓不想在这上面耗着,而是开门见山道:“你以是真把自己当做新一任龙师了?”
同人需笑道:“青渭何出此言?”
青渭朝前走了几步,写着君子的面具与写着圣人的面具几乎就要碰在一块儿了。
“许经由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我们……在干什么?”
同人需往后挪了挪,合上书,沉默了半晌,随后开口:“他帮你我护住了对于我们来说,最宝贵的人。我们也得帮着他,护住他最宝贵的。”
青渭不满道:“你说清楚,他最宝贵的是什么?”
同人需往后退了退,微笑道:“这我哪里知道,只是按照他留下的步骤一样一样去办而已。与其在乎这个,倒不如想一想,那九个家伙在太子的朝堂还能不能傲气的起来。”
傲气?门都进不去。
大雪纷飞,九剑客站在大殿之外,看着一拨又一拨儿人被叫进去,可就是无人搭理他们。
安去乎嘟囔一句:“还好景炀不用跪。”
熊椛在为为数不多的女子挡雪花,可这都站了三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那位太子殿下喊人?
她也没忍住嘀咕一句:“要不,我去喊一声?”
陈修真与佟泠异口同声道:“你闭嘴!”
而此时,赵焱坐在大殿之中,面前还有一个大火盆。
火盆边上还有别人坐着,在商讨各处飞地的税收以及需要朝廷伸手帮忙的地方。
那人念到最后,抬头看向赵焱,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憋出来一个字。
赵焱皱眉道:“骂我的时候怎么不支支吾吾?那可连草稿都不用打。说!”
那人这才干笑道:“自打殿下将钟孝泉贬任割月刺史后,几年来,朝廷可一个儿子儿都没给过他啊!”
赵焱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人闻言,摇了摇头起身退下了。
赵焱伸手烤了烤火,顺手捋了捋胡子,问道:“外面是不是还有九个?喊进来吧。”
不一会儿,九道身影齐齐上殿,且身上剑都在。
赵焱就斜躺在地毯上,姿势极其随意。但是,自打他们上殿时,赵焱一双眼睛就在审视九人。
果不其然,他们才行过礼,赵焱便冷不丁一句:“佟泠,钟孝泉被贬,张探郦辞官,你是不是都觉得是我的错?”
佟泠不知赵焱何意,但这么问,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只能憋着不悦,作揖道:“不敢。”
此时,赵焱缓缓坐直了,冷冷开口:“既然不敢,就给我收起来你那张谁都欠你的脸!”
陈修真只是低着头,也不言语。
看来这位太子,不好糊弄哦!
果然,赵焱挥手让侍卫退下,随后又懒洋洋躺好,接着问道:“刘小北前脚帮你们请了一道东去旨意,后脚她自己就叛国了。所以啊!该说的不该说的,你们都得说。”
黄龙卫旧地,青渭听完同人需一段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她沉声道:“就只是刘小北欠一个人情,要还这个人情吗?就只是想让他们九个取得刘景浊的传承吗?”
同人需闻言,虽然看不出神色,但听语气,是震惊的:“只是?你好好想一想,那可是凌霄之上的剑意传承,得此剑意,他们九个有七成把握能跻身大罗金仙了!”
青渭说不过,天底下最费嘴皮子的就是和尚跟读书人,人家两样占齐了。
也只好问道:“那接下来呢?”
同人需笑道:“如今已然是天衍四十年了,要是太子知道他的父皇只有不到九年活头儿了,他会怎么办?”
…………
龙丘棠溪到了长安,但没进去,跟小屁孩没什么好聊的,至于那个阿祖尔,更没什么好聊的了。
于是他一个瞬身,到了青白客栈外。
大雪纷飞,青椋山整个都被覆盖住了,客栈里也没什么人,外面也是一样。
当年那些个想要修仙的,最长跪了一年,起身后骂骂咧咧地就走了。
梧丘一个人在一楼,坐在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