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凉爽,已经沾了些早秋的凉意。
江迟起了个大早,在芜川机场的麦当劳喝咖啡,餐桌立个手机,显示正在视频通话中。
“学校那边催交稿,改签了今天的机票。”江迟一边跟秦晏告别,一边抱怨:“六点的飞机也太反人类了......你居然起这么早?”
为了赶飞机,江迟四点半就起来了,此刻头昏脑涨,撑手跟秦晏聊天。
屏幕中,秦晏坐在椅子,双手交握抵在眉心,起来很疲惫的样子:“在国外,有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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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迟搅咖啡中的冰块,了眼视频。
秦晏坐在办公室里,背是一面敞亮的落地窗,窗外夜色璀璨,车水马龙。
江迟疑惑道:“这是哪儿?”
秦晏说了个地名,是美国西海岸的旅游城市。
“来探望一个远房亲戚,他快死了。”
纵然是谈到生死,秦晏的语气依旧冷静薄凉,脸没有悲伤的神情,可见真是个很远方的亲戚。
有时候到这样的秦晏,江迟也挺无奈的。
“友善点。”江迟说。
秦晏抬起双手,微微下压,做了个‘懂’的手势:“要敬畏生命,你跟说过。”
江迟无奈:“如果你的同情心能和记忆力一样优秀就好了。”
喝完最一口咖啡,江迟又去买了一杯。
这么早值机,麦当劳都没人排队,为了提神,江迟点了大杯冰美式折磨自己。
秦晏问江迟:“那你什么时候回芜川,想和你见一面,有事要跟你说。”
江迟舌尖全是咖啡的苦涩,脸好似戴了痛苦面具:“学校那边催的急,最近可能都没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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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好似并不在意,淡淡地应了一声。
江迟问:“什么事非得见面说?”
秦晏神色不:“没什么事,有机会再说吧。”
回到公司,秦晏忙得不分昼夜,处理积攒的事务,最近才刚刚理出一些头绪。
他知道江迟快开学了,原计划抽身回到芜川,和江迟当面道别。
秦晏订了明天一早的国际机票,从洛杉矶机场直飞首都,再转机到芜川,整场航行接近20个小时。
他当面想告诉江迟:“不是季瑜,你从一开始就扛错人了......不过问题不大,季瑜已经回港大读书了,而以常年生活在国外,不会有机会和季瑜虐恋情深。”
可惜江迟没时间见他。
所以就算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又都有各自的生活,暑假结束,连碰一面都变得很难,说不说也没什么区别。
人与人之间的因缘淡薄,如草蛇灰线,浮光掠影,生命中的很多相逢,都来不及告别。
秦晏取消了航班,同时放弃向江迟坦白身份。
下一次见面遥遥无期,他不想这次视频是不欢而散,他们之间远隔万里——
真正意义的万里,整整10100公里,飞行时间达12小时。
在这样极限的距离和时差下,相聚比他想象中难。如果秦晏不回国,那他们大概率不会再见面了。
个人的生活原本就离得很远,如果不是江迟认错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秦晏很不满意这一点,但他没法改变。
一周前,在公司高管几次番的催促下,秦晏回到A国总部,处理积攒的程序性/事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平常秦晏在总部时,董事局的成员们总是有很多想法,这件事也想管,那件事也要拿主意,一个个手伸得老。
为了丁点决策权勾心斗角,几位身份贵重的高管争得头破血流,眼睛里的欲望红得几乎滴血,恨不能架空秦晏,或者干脆把他从董事局主席的位置挤下去。
可奇怪的是,秦晏离开总部个月,这群自视甚高的董事局元老又都成了无头苍蝇,拿虎符也不敢遣兵,什么事都不敢拍板定论,全等秦晏定夺。
秦晏回总部的一天,几个老家伙就轮流跑到总裁办公室卖惨。
高管们这个心脏不舒服,那个血压高,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秦晏不可以任性,把公司扔下这么久。
好像秦晏不在,公司就运行不下去,困难重重,四面楚歌,简直耗尽了他们的心血。
秦晏心想,一个人当了六年董事局主席,心血也没耗尽,怎么把公司交给你们个月,几个在外面叱咤风云的老总们心血就耗尽了?
不是又想拿权,又不想担责。
秦晏心中了若明镜,原想讥讽几句,然而老总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