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并不奇怪江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秦晏抽出胸前口袋中搭配的丝帕,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手。 江迟顺着秦晏的动作看过去。 秦晏手上虎口处烫伤般大片泛红,还有些肿。 之前大概是抹了药膏,这会儿又被擦掉,只留下一点薄荷龙脑的清新,混在百合的香气中,并不引人注意。 “手怎么了?”江迟问。 秦晏没遮拦,伸出手大大方方地给江迟看:“你家蚊子咬的。” 语气也不算责怪,就是很正常的叙述。 江迟却吓了一跳,拽过秦晏的手凑近了看:“什么蚊子能把你咬这样?” 秦晏体质比较特殊。 他对蚊虫的唾液蛋白抵抗力很差,被叮咬后会出现相对罕见的炎症反应,皮肤大面积肿胀、发热发红、瘙痒疼痛,严重时甚至存在生命危险。 这事知道的人很少,连秦晏的父亲都不知道,或者说,秦父并不关心。 秦晏懒得解释,随口扯了个理由:“你家的蚊子有毒。” 江迟惊讶道:“这么毒吗?” 秦晏收回手,站在太湖石投下的阴凉处,视线随意落在一旁的花丛中,安静地注视着盛放的百合花。 江迟也沉默,静静思索回家后要安装一套灭蚊系统,捕杀所有入侵的毒蚊子。 现在才六月,盛夏尚未真正来临,虽然他一向不怎么招蚊子,但这么毒的蚊子他此生从未见过,恐怕也难招架。 是采取物理防御还是化学防御呢? 他在犹豫什么?最好的机制当然还是联防! 江迟问秦晏:“你对驱蚊胺、菊酯之类的成分过敏吗?” “对蚊子唾液过敏......驱蚊产品不过敏,” 秦晏目光从百合花上面移开,落在江迟身上:“你到秦家来,是专程问这个的吗?” 江迟回过神,想起自己此行目的:“我听说季家人逼你去领结婚证,你答应了?” 秦晏面无表情:“怎么,你又来抢婚?” 不知道为何,听秦晏这样问,江迟居然有些紧张。 对了,他现在偷偷潜入别人家里,紧张是正常的。 江迟轻咳一声,把话题绕回正事上:“现在秦晏都醒了,也不需要冲喜了,你还和他结什么婚?难道秦晏没说什么吗,直接就同意这门婚事了?” 秦晏故作沉思,模棱两可地说:“他还在考虑。” “那让他先考虑吧,你先跟我回去。” 江迟探身,苟苟祟祟地四处张望,信口胡诌道:“你在这儿......影响他思考。” 秦晏一双含情眼微微弯起,话中有话:“你在这儿,才影响他思考。” 江迟没出秦晏的言外之意,疑惑地歪歪头,透露出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清澈。 秦晏报以同样的清澈回望。 二人对视须臾。 蓝天、白云、清风、花香全都沦为背景,两个人眼神一个赛一个单纯,好像在比谁更呆。 几息后,江迟率先回过神:“先跟我走,结婚是大事,不能急。” 江迟反手握住秦晏手腕,半拖半拽地带着秦晏往外走。 秦晏是挣不过江迟的,便也没挣扎,任由江迟拽着他往前走。 江迟莽夫似的,他可不想再被突然扛起来! “你为什么反感秦晏和季瑜结婚?”秦晏出言问道。 江迟说:“在小说里,秦晏见了季瑜就鬼迷心窍,一定要强取豪夺、占为己有,你最好少跟秦晏接触,免得他心血来潮,非你不可。” 秦晏不紧不慢跟在江迟身后,试图为自己正名:“也许秦晏是觉得就算不娶季瑜,继母也会想方设法让他娶别人......顺水推舟,放松敌人的警惕,这不是很正常吗?” 江迟回过头,很不赞同地看了秦晏一眼,痛心疾首般叹息道:“你真是太天真了。” 秦晏:“......” 好吧,看在江迟心中,他因为季瑜色迷心窍、失智发疯的形象可能很难抹除了。 不过没关系,江迟现在越这样,秦晏越期待水落石出那天,对方会是什么表情。 一定很好看。 也许是想象中的场景太过有趣,秦晏降低的心情值缓慢回升。 江迟带着秦晏往后门走,移动轨迹完全避开了监控。 秦晏暗自心惊:“你见过老宅的监控布防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