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碎裂声在耳边响起,江迟的意识骤然回笼。 江迟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婚礼现场! 正前方,司仪台中央的香槟塔碎了一地,水晶碎片折射出斑斓的色彩,宾客们衣着光鲜,目光隐晦地看向满地璀璨狼藉,一个个看起来心事重重,像藏着什么秘密。 强烈的违和感与割裂感席卷而来,江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真的是婚礼现场吗?为什么没有人笑? 有人在窃窃私语: “香槟塔怎么碎了,刚才也没人去碰啊。” “还没举行仪式就出了岔子,这事怪得很。” “私生子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秦家什么身份地位,也是一个不得宠的私生子配的上的?” “莫不是那位男妻命中带煞?可别冲喜冲不成,反倒把主家冲撞了。” 这话一出,仿佛触及了什么忌讳,议论声戛然而止,现场霎时安静下来。 天色有些阴,不见日光,沉重的气氛压下来。 潮湿的风吹起层层帷幔,连圣洁的白玫瑰都显得格外惨淡,素色花瓣在空中翻飞,像白蝶,也像纸钱。 “哎,帅哥,你说这招能好使吗?”身边的人问江迟:“秦晏要还是醒不过来,秦家的股票可就糟了。” 听到‘秦晏’二字,江迟后背蓦地渗出一层冷汗。 前两天,他看了一本冲喜文,名叫《不安觊觎》,小说开篇就是两位主角的婚礼现场。 而主角攻的名字,正是秦晏! 江迟举目环顾四周,眼前的一切都十分陌生,居然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这到底是哪里? 不对劲,他明明在家里改安防设计稿,怎么眨眼工夫,小说中的名字和场景就出现在了眼前? 他是在做梦吗? 这太诡异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侍者上前送来饮料,高脚杯中泛起层层气泡,霹雳哗啦的炸开。 江迟垂下眼,透过玻璃杯,隐约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这一看,他不由屏住了呼吸。 玻璃杯壁上的倒影五官深邃,剑眉星目,眉宇间暗藏逼人的锐气,宛如天然雕琢的寒玉,抬眸瞬间攻击性很极,有种目空一切的高傲。 这张脸和江迟本身的相貌相似,气质却完全不同。 江迟眼神微动,镜中人的眸光瞬间温和下来。 这才是他平时的样子。 江迟转头看去,他旁边坐着位男青年,戴一副金丝眼镜,相貌有些斯文。 那人很热情地跟江迟搭话:“看来秦晏这一昏迷,秦家全乱了,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连冲喜这么荒谬的主意都能想出来。” 江迟微微侧头,问身边的人:“兄弟,和秦晏结婚那人......叫什么来着?” 那人不假思索,漫不经心地回答:“季瑜啊,季家那个不得宠的私生子。” 江迟:“......” 这不就是那篇冲喜文的主角受吗! 要是一个名字对上,还能勉强说是巧合,现在两个名字都和书里一样…… 端起高脚杯,江迟抿下一口无醇气泡水。 气泡在舌尖炸开,带来轻微刺痛,真实至极的口感表明,这并不是一场怪诞的梦。 所以,他是进入了小说里的世界? 江迟眼眸微垂,藏住眸底的惊讶,回忆着小说剧情。 小说中,豪门大佬秦晏意外昏迷,在恶毒继母的设计下,被迫娶了主角受季瑜冲喜,秦晏此人心思深沉,控制欲极强,即便厌恶这场联姻,也不愿放季瑜自由。 全文节奏紧凑,高潮迭起,主打一个强取豪夺,虐身虐心。 在主角受的视角来看,小说剧情十分憋屈,江迟只看到一半就坚持不下去,听说最后结局也很差劲,好像是季瑜死了,秦晏疯了。 谈个恋爱谈到一死一疯,作者还真是平等地创死每一位读者朋友呢。 还好江迟跑得早。 等等,季瑜后来死了? 江迟倏然站起身,问:“季瑜呢?” 身边的人吓了一跳,仰头看向突然起身的江迟:“应该在后台化妆间吧。” 江迟微微颔首,在同桌人诧异的眼神中,抬步离开了宴会厅。 有人问他:“你干嘛去?婚礼马上开始了,什么急事儿非得现在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