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就连代珉萱早早同周济言订了婚,结婚也是等两人三十多岁年纪才提上日程。
婚姻对她们来说是一张牌,打得太早属实浪费,毕竟这同家族声誉、人脉、乃至企业股票走向都有关系。
周琨钰知道这一天会来,但没想到会这么早。
是周承轩察觉到她对往事有异议,所以把她相亲的事提前了?
见她沉默,沈韵芝提醒:“再不吃,花胶要凉了。”
周琨钰喂进嘴里,有些反胃。
花胶这东西,无论怎么炖都去不掉那股腥味,有什么好吃。
到了吃水果的时候,她本期
望能有酸酸的水果压一压,偏偏是甜腻腻的蜜瓜。
周琨钰吃了一块,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更严重。
她不得不说:“我胃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休息。”
代珉萱:“怎么回事?”
周琨钰摇头:“没什么要紧的,应该就是吃东西吃太急了。”
周承轩首肯:“去吧,你这段时间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再去跟陈祖铭见面。”
她走出去,先转到院落里的鸽舍旁。
周承轩养的那些鸽子早已归笼,察觉她走近,睁着灰色的圆眼睛望向她。
她一伸手,那些鸽子也不躲,反而向着她指尖靠拢。
周琨钰索然无味的缩了手。
这么温驯,真没趣。
也许最没趣的是,那双温驯的眼让她想到了她自己。
回到房间,仰躺在床上。
周琨钰双掌搭在小腹上,望着天花板想,她小时候觉得这房间有多大呢?一关灯,好像漫无边际似的,成了围绕她的一整个宇宙。
她这么想着,一伸手,就把灯关了。
她是一颗星尘,在无边的宇宙里飘荡、飘荡,一张小小的床托不住她,好像随时要被放逐到亿万光年之外。
从小周承轩的严厉便让她明白,不听话,就要被放逐。
忽然“咔哒”一声,门开了。
周琨钰以为是沈韵芝,刚要起身,听到代珉萱的声音:“怎么不开灯呢?”
周琨钰复又躺下,她觉得好累,不想动。
代珉萱又是轻轻“咔哒”一声,关了门,门外置景灯的灯光消失了,整个房间重新陷入彻底的黑暗。
两人有一瞬沉默,时光有一瞬静止。
然后,代珉萱在一片黑暗里向她的床边走来,拖鞋摩擦木地板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一路代珉萱走得很顺畅,什么东西都没撞到。
怎么会撞到呢?这房间她和周琨钰一样熟,早到了不开灯也可以畅行无阻的程度。
她走到周琨钰的床边坐下,周琨钰感到身边一阵轻轻的下陷。
“很难受?”
“没有,好点了。”
代珉萱的声音在黑暗里少了几分矜贵,其实她声线很温润,更接近周琨钰记忆中的声音。
“阿钰,我明白你。”
“你知道,只有我会明白你。”
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周琨钰忽然感到,她的下巴被轻轻触碰。
她的下巴微凉,而代珉萱的手指也是同样温度,在一片绝对黑暗中摸索过来,掌心托了一下她的脸。
她能闻到代珉萱衣服上的淡淡香水味,一股雪松和皮革调的香味传来,代珉萱最近应该换了香水,那香味有点陌生,可再往下,是代珉萱皮肤的味道,又是她自小无比熟悉的。
代珉萱的手指缓缓顺着她的脸庞移动,直到黑暗中,一片温凉触到她的唇。
周琨钰震惊到忘了
躲。
代珉萱的手指没撤开,犹豫了下,指尖在她唇瓣来回摩挲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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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琨钰触电一般,一下挡开那只手,坐起来打开灯。
代珉萱倒比她镇定:“你知道,订婚对我们来说,跟感情没关系。相反,订婚在一定程度上,还能换来自由。”
“如果不是我和你大哥结婚的事提上日程,韵芝阿姨会允许我一个人你来你房间么?”
“你难受的话,就多休息会儿,我可以在这陪你。”
周琨钰却已从床上下来:“阿姐,你早点回去吧,我还有事。”
拢了拢头发,拎了包便往房间外走去。
“阿钰。”
周琨钰回眸。
“你真要走吗?”代珉萱坐在她床畔蜷了下手指:“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周琨钰望着代珉萱的那双眼。
那双眼也像鸽子,温驯优雅,早已失去了一切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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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琨钰走出房间,周承轩他们都已回房了,她得以顺利离开。
屋子里点的香还没散,藏香,顺着窗口溢出来,往人身上压,又一直落进本就沉甸甸的胃。
周琨钰匆匆穿过院落去开自己的车,本以为是那种熏香加重了老宅的逼仄感,可是车开了这么久,她车里是清新的草木香调,却丝毫没缓解这种堵堵的感觉。
一路开车到公寓,打开门,瞧见客厅开着灯,先是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