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大抵觉得这样的打扰不太方便。她过分懂事,从不会开口说自己想要的,就像从前的那个麦当劳联名动画玩具一样。
她自己拒绝不了,或许在等着辛乔帮她拒绝。
可眼前辛木微垂着头的身影,跟那晚在路灯下低着头、脚尖轻踢着小石子的辛木合而为一。促使着辛乔说出那两个字:“可以。”
周琨钰点点头。
辛木埋着头吸吸鼻子:“琨钰姐姐,今天太晚了,不打扰你了。”
又小小声说:“谢谢。”
语调像夏末的萤火虫,就那么一闪,消弭在冬日的空气中。周琨钰没说什么,好似装作没听到,但搭在辛木肩头的手指略略收拢了下,好似又在告诉辛木说她听到了。
假装没听到是怕辛木不好意思,又暗示自己听到了是怕辛木的感谢落空。百转千回间的那一点点微妙,便叫作“温柔”。
怎么可以有人又残忍,又温柔。辛乔很确信,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周琨钰笑笑同辛木说了“再见”,便转身。
直到此时,辛乔终于多看了眼周琨钰的侧影。
难得看她穿毛衫,羊绒仍是轻薄,但罩在白衬衫外,好似藏拢了月光,又被路灯光晕打出层毛茸茸的轮廓,显得她整个人温馨了不少。
和记忆里冷情冷性的轻佻模样,有那么点出入。
辛乔埋头走着,辛木跟在她身边:“老姐。”
“嗯?”辛乔回神。
“咱们坐公交回去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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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习惯哪里有那么容易更改呢。她们现在偶尔会出去吃饭了,也给家里换了台新微波炉,但节俭和存钱已成了骨血里的习性,打车总觉得奢侈,不如坐在公交地铁上坦然。
辛乔是喜欢夜班公交的。
不那么恰当地比喻一下,她觉得夜班公交有些像她的排爆头盔。坐在里面看世界,会觉得世界很近又很远,而你与世界的牵连,很紧又很弱。
一路的路灯都似方才打在周琨钰毛衫上的那盏,把整个世界渲染得毛茸茸。
那好不容易摁平整的心脏,边沿也跟着变得毛茸茸。
辛乔有点烦这种感觉,抿唇望着窗外,双手交叠搁在腿上,一下下摩着自己的指甲盖。
辛木瞧了她一眼。
直到下车,时间还不算晚,旧街口烤红薯的那辆三轮尚未收摊,摊主半倚在车上听京戏,双手拢在袖子里。
辛木问:“吃烤红薯么?”又说:“我请你。”
辛乔点点头:“好。”
“叔。”辛木走过去:“给我挑个甜点的。”
拿个白色薄薄的塑料袋装了,袋子上很快呵满白气。越往窄街深处走,身后的路灯离得越来越远,光线便越微弱。
辛木把红薯对半掰开来,问辛乔:“你要哪半?”
辛乔瞥一眼,顺手指了指。
辛木递给她。辛乔提醒:“小心烫。”
“知道。”
埋头默默走,默默吃。两人之间隔着距离,可两人的影子挨得很近。
“对不起我今天闹脾气了。”
“谢谢你纵容我。”
辛乔明白,这样的话辛木说不出口,所以用自己的零花钱给她买烤红薯。
嗯,挺甜的。
“那个……”辛木斟酌着开口。
“什么?”
“你不是刚好这周日轮休么?”
“嗯,我会送你过去的。”
“不是。”辛木小小声说:“你,一起去啊。”
辛乔握着红薯的手指紧了下,语气却很淡:“我就不去了。”
“你得去啊。”辛木急了:“不然我,我不好意思。”
辛乔静默了两秒。
开口:“是你跟她说我要去,还是她让你叫我去?”
辛木愣了愣,好似没想到这会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她回想了下:“她问我要不要周日去她家吃午饭,又说她手艺不怎么样,我说我姐手艺特好,但能不能来这事,我得问问我姐,她就带着我过来问你了。”
辛乔缓缓把胸腔里的那口气放出来。
辛木又放小了声音:“姐,你得去啊。虽然我跟她不熟,你也跟她不熟,但我们俩一起去总归好点。不然我,我也不去了。”
“嗯。”
“我真不去了啊?”辛木又急了。
辛乔望着窄街
深处,两个巨大刺目的垃圾桶在眸底凝成两个小小的绿点。
她张了张嘴,又阖上,再次张开:“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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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过得很快。周日这天,辛乔一早起来,把家里仔仔细细拖了一遍,临近中午,带着辛木出门,坐公交去周琨钰的公寓。
下车了还要走一段,走到小区门口时,恰望见一辆白色保时捷开来。
辛乔脚步慢下来,辛木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她一眼,却见那辆保时捷放慢了车速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