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了有得你忙。” 江栩说了声谢谢,把杆子放到一旁的长椅上,脱下手套,拧开矿泉水瓶的盖子,把矿泉水瓶递进青蛙张开的嘴巴缝里。 很快,咕噜咕噜的喝水声从嘴巴缝里传出来。 等江栩将矿泉水瓶拿出来,一瓶矿泉水几乎见底。 杨寒啧了一声。 旁边的人对江栩说:“过来休息一下?” “不休息了。”江栩说,“浅水湾那边在表演节目,我打算过去溜达一圈,说不定能多卖几只青蛙崽。” 那个人:“……” “不是吧。”另一个人说,“江栩,你也太拼了,你才上高中啊,就这么缺钱吗?” 江栩抿了下唇,头套下的脸布满汗水,他嗯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点鼻音:“很缺钱。” 不过江栩还是站在树荫下休息了几分钟,把矿泉水全部喝完,他才收拾一下拿起杆子往浅水湾那边走,顺便带走了杨寒几人的一堆青蛙崽。 下午六点下班,江栩不出意外地拿到了最高的提成。 不到三百块钱。 但加上今天的两百块钱工资,将近五百块钱,也不算少了。 江栩没在游乐园里耽搁太久,反正没有约会,衣服和头发都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也不打 理,只是随手扯了几下,便拎着背包坐上回家的公交车。 在车上写了一会儿作业,下车时,天都黑了。 江栩走了一段路,才走到小区外面。 手机忽然铃声响起。 江栩拿出手机,是金家月打来的电话。 他实在没有举着手机的力气,在兜里摸了半天,摸出裹成一团的耳机线,又扯了十来秒。 插上耳机线后,来电还没挂断。 他戴上耳机,接起电话,同时继续迈出沉重的步伐往小区里走。 今晚的小区和以前不太一样,坏的路灯更多,道路失去照明,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需要提起精神才能避免踩到被随手扔在地上的垃圾。 明明这里离垃圾堆有些距离,可垃圾的臭味还是随风飘了过来。 江栩眉头紧皱,想要加快脚步,无奈双腿跟灌了铅似的,根本快不了。 “江栩。” 金家月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吃饭了吗?” 江栩放弃挣扎,低头走在充斥着垃圾臭味的夜风中,他小心地避开地上的垃圾,嘴里嗯了一声:“吃了。” 金家月问:“吃的什么?” “……”江栩噎了一下,实话实说,“还没吃。” 金家月笑了一下,像是冷笑,声音里没有多少温度,但也没有太多指责的意思:“你又撒谎。” 江栩摸了摸鼻子,才说:“我马上到家了,回家就可以吃饭了。” “今天不是周天吗?你不回学校了?”金家月问。 “回。”江栩说,“回来有点事,跟我妈说一声,顺便拿点东西,拿完就回学校了。” “然后转两趟公交车加一趟地铁?”金家月说。 江栩愣了一下,颇有尴尬:“你都记下来了?” “不是特意记的。”金家月说,“上次打电话的时候,你每次转车都跟我说了一声,才记下来的。” 江栩哦了一声。 他发现金家月的记性还挺好的。 “你呢?”江栩说,“你那边怎么样了?我怕你在忙,就没给你发消息。” “我到c市了,在这边中转一下,明天再飞海外。”金家月说,“这边还有一场应酬,可能没时间跟你聊天,就抽空给你打了个电话。” 江栩又哦一声。 他停在单元楼的外面,他家的单元楼和金家月小区的单元楼不一样,没有很长的走廊、很大的空间、各种摆设的绿植,也没有擦得干净明亮的落地玻璃。 眼前只有一扇生锈的铁门半打开着,走进去两三步就能跨上楼梯,楼梯间的感应灯时不时因隔壁的咳嗽声或者说话声亮起,昏黄的灯光照着两边墙壁上几乎贴满了的小广告。 外面有垃圾的臭味,其实里面也不怎么好闻。 破旧的楼房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老人味”。 江栩犹豫了下,没往里走,而是往后退了几步,最后站在吹得呼呼响的夜风中。 在楼道里不方便说话。 回到家后就更不方便说话了。 可惜外面很冷,夜风吹在他的身上,吹得他微微发抖,他不得不把双手揣进兜里,缩着脖子,在原地打着转。 “你到家了